這丫頭,居然養個野男人!而且這男人身上的衣服,不正是他丟失的墨色短衫嗎?!
雪梅爹又驚又怒,幾步從樹後跑出來,衝著雪梅怒吼:“苟雪梅!”
雪梅正要點火,嚇了一跳,她回頭一看,就看到親爹站在不遠處!
雪梅目瞪口呆,不曉得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爹?你……怎麼來了?”
“你好意思問!”苟二憨走過來,他瞪著季辭寒,一臉鐵青:“你說,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男人是誰!”
雪梅臉色微僵。季辭寒默不作聲。
原來是雪梅的爹。
半晌雪梅支支吾吾道:“他是阿月,是我撿的。”
“撿的?”苟二憨愣住,男人還可以撿?!
“你撿了個男人,藏在山上養著,你,你……”苟二憨越想越不對勁,也不知雪梅有沒有做傻事。
見爹想歪了,雪梅趕緊拉著苟二憨走到一邊。
她壓低聲音:“爹,你彆誤會,阿月失憶了,又受了傷無處可去,所以我暫時讓他呆在山洞。我看他衣著不俗,家裡一定有錢,等他恢複了記憶,一定會報答我的。”
阿月是有錢公子,苟二憨也看出來了。
他臉白,長得俊。村裡的後生,不可能長成這個樣子。
“你是想讓他以後報恩?給你銀子?”苟二憨問。
雪梅點頭:“是啊!他家裡有錢,給個十兩銀子肯定舍得。”
苟二憨不太信:“你真這麼想?”那阿月長得俊。也不知雪梅養他是不是有彆的企圖。
“你剛才不是說他失憶了?他失憶怎麼找家人?他找不到家人怎麼報恩?”苟二憨可不是傻子,一連串發問。
“他受傷才失憶的,過一陣子他就想起來了。”雪梅急忙解釋。
苟二憨盯著雪梅:“是嗎?”
“……嗯。爹,不談報恩,就說他一個大活人躺地上半死不活,被我看到了,我能不管,讓他等死嗎?”
“要是一隻野兔子也就罷了,他可是個人啊!”雪梅強調。
苟二憨冷笑:“要是野兔子就好了,起碼能吃。”
大活人不但不能吃,雪梅還得省吃的給他。
聽到父母兩人低聲說話,季辭寒哭笑不得。他在雪梅爹眼裡,竟然不如一隻野兔子。
“爹,那我怎麼辦,把他扔在這兒不管。讓他自生自滅?”雪梅反問。
苟二憨聞言於心不忍。
好歹是大活人,要是放在這裡死了,也是作孽。
“罷了,就讓他在這裡養傷,等他好了就讓他走,咱們家也不缺他那幾兩銀子。”苟二憨想了想說。
雪梅點頭:“好,我都聽爹的。”
“那雪梅啊,你沒做傻事吧?”苟二憨忍不住問,這年輕人長的好看,他真怕雪梅一個糊塗,把持不住,做了蠢事。
“沒有!爹,我去燒火了,這湯給他喝了,他傷好得快。”
“行。”
於是父女兩個點了火,又用樹枝做了個架子,把陶罐掛在火堆上加熱。
“阿月啊,你真的失憶了嗎?”苟二憨審視著季辭寒。
這年輕人神色沉穩從容,沒有一點慌張,不像是失憶的人,要麼就是個十分沉得住氣的。
季辭寒歎了口氣:“我一點想不起來了,多虧了雪梅姑娘,不然我隻怕早就沒命了。”
苟二憨點頭,他守在洞口不走,他對雪梅道:“雪梅,你不是要去挖竹筍嗎?你去吧。”
“等會兒,等湯熱了,阿月喝了湯,我再去。”
“這湯我看著,你不必操心。快去吧。”猴二憨堅持。
“阿月還要教我認字。”雪梅又說。
苟二憨點頭:“成,那趕緊吧,我也跟著學學認字。”
“……”季辭寒看出來了,這雪梅爹是在防著他呢。
季辭寒問:“苟大伯,您想認什麼字?”
苟二憨想了想,說:“苟二憨。我一直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麼樣的。”
“……”
季辭寒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出“苟二憨”三個字。
苟二憨點頭:“原來我的名字這麼寫。不過這也太難了,特彆是這個憨字。”
季辭寒於是耐心將憨字拆解開,教他們父女兩個認字。
不多時,肉湯熱了。
“阿月,趁熱喝。”
季辭寒看著陶罐裡滾燙的熱湯,陷入沉思。
“喝呀!”見阿月不動,雪梅催他。
“可能有點燙嘴。”季辭寒指著還在沸騰的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