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辭寒低咳:“方才聽那姑娘提起的,這謝秀才是你們村裡的秀才?他怎麼姓謝?”
雪梅搖頭:“謝秀才不是我們村子裡的,他家住襄城裡,他的姨母嫁到我們村裡,以前他來苟家村住過一段時間。”
季辭寒點頭:“在我之前。你識得幾個字,難道是他教的?”
雪梅驚訝:“這你也猜到了?你真聰明,是他教的。”
季辭寒心裡莫名有些不快:“這麼看來,你還挺好學的,逮著人就認師父。”
雪梅聽不出什麼,她點頭,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那肯定啊,我們村裡又沒有人認字,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認字的人,我可不得學學,自打我認了字,去城裡賣菜都方便多了。”
雪梅說著,去屋子裡拿出一張字條,隻見紙條上寫著蔥五斤,萵苣十斤等字樣。
這字體潦草,紙上還有油漬。
“這是食店給我寫的,有了這些,我去城裡送菜就不會出錯了。”雪梅道。
季辭寒不禁刮目相看,雪梅一個村女,居然有這個見識。
快到中午了,雪梅去廚房煮飯,她吩咐季辭寒:“阿月,你幫我把萵苣葉洗一下,一會兒我炒菜。”
季辭寒應下。
他也不好白吃白喝,他沒什麼力氣,洗個菜卻是可以的。
……
不多時,雪梅娘回來了,見在院子裡洗菜的阿月,心中滿意。
阿月生得俊,又識字。卻不清高嬌貴,剛來就知道幫著家裡乾活,真是個好孩子。
“阿月啊,你歇歇,我來洗。”雪梅娘道。
“沒事,我很快洗完了。”季辭寒回道。
雪梅娘點頭,去廚房替換雪梅,雪梅出來把衣裳晾上。
“阿月,我爹的衣裳你穿著不太合身,你喜歡什麼顏色,回頭我去城裡買塊布給你做新衣裳?”
季辭寒一愣。
隱隱的,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雪梅對他,好像太好了。
“不必了,這衣裳挺好。”他婉拒
“那怎麼行,我猜你一定喜歡湖藍色,你那件袍子就是藍色。過幾天進城,我給你買塊布回來做衣裳。”
“……”季辭寒沒吭聲。
雖然他察覺有些不對勁,可他沒什麼擔心的,等時機到了,他就會離開。
他會留下一些銀子,算做報答了雪梅救命之恩。
之後,他與雪梅各不相欠。
……
不過一日光景,雪梅帶回一個年輕男人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這日一早,胖嬸去河邊洗衣裳,河邊擠滿了洗衣裳的女人,其中就有春兒娘。
今日眾人閒談的隻有一事,就是雪梅帶回來的男人。
“真的!是我親眼看見的,那後生眉清目秀,比大姑娘還俊!”春兒娘道。
胖嬸哼:“我不信,哪有那麼好看的男人,平安嬸,你莫不是瞎說吧。”
“我瞎說什麼,又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了。還有村長,春兒都看到了。春兒還特意去雪梅家看了那個後生!”
眾村婦一臉好奇,齊刷刷望向春兒娘:“怎麼樣,春兒怎麼說?”
“聽說,那男人失了憶,雪梅給他取名阿月,阿月不但好看,還認字呢!”春兒娘道。
眾人驚訝:“還識字,那不是跟謝秀才一樣!”
胖嬸頓時不高興了,“不就是識字,怎麼能跟我外甥比?我外甥不但識字,還熟讀四書五經,還能做文章!這阿月隻是認識幾個字罷了,還不知真假呢。”
“是是是,這個阿月肯定比不上謝秀才,所以雪梅能和他成親啊!胖嬸,聽說謝秀才和小姐的婚期定下來了,就在下月,恭喜呀!”
胖嬸得意一笑。
雖然胖嬸鬥嘴贏了,心裡卻十分不痛快。這阿月到底長什麼樣?能比謝明言還好看?
洗了衣裳,胖嬸把家裡的蜜糖餅包了兩塊,去了雪梅家。
雪梅爹娘出去乾活了,家裡隻有雪梅和季辭寒。
院子裡,雪梅在編竹筐,季辭寒坐在旁邊看。
“其實不難,你多看幾次就會了。”雪梅道。
季辭寒點頭,“倒是有意思,雪梅,你真是心靈手巧。”好像就沒有雪梅不會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