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雪梅得了十文錢。
季辭寒歎氣:“掙錢不易。”
這萵苣從種下,澆水,長大。然後昨日雪梅把它們挖出,清洗,今日再送到城裡賣,總共下來,一根才得兩文。
雪梅卻不以為然:“當街叫賣自然慢,要是彆人家食店也像彩霞姐的食店一樣,一次就收幾十斤菜,那就賣起來就快。家裡若是再養個驢子,每天都來城裡賣,能掙不少錢。”
一天數百文,一個月來城裡幾躺,那就是不少錢了。
季辭寒有些驚訝:“你倒是想的遠。很少姑娘像你這般有見識。”
雪梅得意:“你可彆看不起姑娘。我是可不比彆人家男兒差的!以後我還得孝順我爹娘呢。”
季辭寒心中佩服,彆看雪梅琴棋書畫一竅不通,誌氣卻大。
轉眼到了下午,板車上的菜賣得差不多了,隻剩些個頭不大,賣相不好的。
雪梅收拾收拾,打算把剩下的送給彩霞,就在這時,菜攤前來了一人。
那人穿著一身碧綠長袍,頭戴玉冠,五官端正,看著有幾分書生氣。
他沒有低頭去看菜,反而盯著雪梅看,目光隱約有幾分情義。
季辭寒頓時覺得不對勁。
季辭寒立即站起身來,他身姿頎長,謝明言一下就看到了季辭寒。
他的目光與季辭寒對上。
這人和雪梅挨在一起,他是誰?而且看他模樣氣質,絕不是普通人。
謝明言忍不住問:“雪梅,他是誰?”
雪梅頭也不抬:“我未婚夫,過幾天我們就定親了。”
謝明言神色微驚,不過他很快回神。
他要成親了,雪梅自然能嫁。
“那,恭喜你們啊。”
雪梅還沒吭聲,季辭寒立即道:“多謝,也祝謝公子與夫人美滿幸福。”
雪梅驚訝:“你知道他是謝秀才?”她什麼也沒說,阿月是第一次見謝秀才,怎麼就知道是他?
“猜的。”季辭寒淡淡到。
這人是讀書人,又對雪梅有幾分情義,自然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謝秀才。
季辭寒又看向謝明言:“謝公子買菜嗎?”
謝明言一愣,神色微窘,連忙道:“是,是啊,我要兩根萵苣。”
雪梅利落用草繩捆了兩根萵苣,遞給謝明言。
謝明言掏出一粒碎銀。
“用不了那麼多,隻要四文。”雪梅不肯收。
“當做是我的賀禮吧。”
“那不成,你成親我也沒什麼送你的,怎麼能都要你的賀禮。”雪梅不答應。
無奈,謝明言隻得收回,又拿了四文給雪梅。
等謝明言一走,季辭寒忽然道:“也不過如此。”
就是個普通的書生罷了。
“什麼?”雪梅納悶。
“沒什麼,我幫你收拾。”兩人一起收拾好菜,然後去附近茶攤找到了爹娘。
隨後,一家人出了城。
回到苟家村,天已經黑了。
雪梅去廚房煮麵,季辭寒便過去幫忙。
雪梅揉麵,季辭寒就生火。
隻是他第一次給土灶生火,不多時就弄得濃煙滾滾,被熏得直冒眼淚,連著咳嗽了許久。
他捂著口鼻,狀態狼狽,連額頭都被熏黑了一塊。
雪梅看了,忍不住笑起來。
季辭寒一臉訕訕。
雪梅趕緊走過去,抬手用袖子給季辭寒擦了擦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