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的是!”
驚蟄笑嘻嘻地揉了揉手,挽起袖子,把墨點子藏在裡麵卷起來,露出大半截雪白小臂,準備來個眼不見為淨。
“有聽說他是犯了什麼錯被休的嗎?”
妊臨霜改看奏折了,偷眼看他磨墨。
嘖,這下倒好,袖子一卷,無遮無攔,墨點子都沾手腕上了。
“這倒不清楚,八成是和皇長女殿下之前斷片兒的事有關吧……”
驚蟄想了想,繼續道:“其實哥哥之前也懷疑過是側君動了手腳,但他自從那次陷害不成後確實從未打擾我們。”
“主要還是因為被皇長女殿下折磨,失去孩子,心如死灰,連懷疑旁人的力氣都沒有了……哥哥原以為她雖然花心,但至少對他不錯,吃穿不愁,也算是個良人,沒想到她竟如此負心薄幸,就對她大失所望。”
“哀莫大於心死啊。”
妊臨霜歎了口氣,這件事連誤會都不算,完全就是皇長女單方麵地折磨茹郎。
換成任何一個人,但凡有點氣性,定是一刀兩斷,更彆提再給個機會。
可憐他像菟絲花一般依附著她,再絕望也隻能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抗議。
千言萬語難儘恨,但求一死慰亡魂。
“他怎麼樣了?”
她想起茹郎那張臉,確實是她穿來後見過最好看的臉。
他的美是超越性彆的,不止體現在他的明豔長相上,更體現在他眉眼間的氣質上。
如同一朵生來就不帶刺的玫瑰,就算飽經摧殘,依然打心底裡不願傷人。
哪怕皇長女對他如此狠絕,他也不曾對她揮劍。
也難怪皇長女會有那種偏執的占有欲。
“本宮看他小腹上血洞,怕是自己往劍上撞過去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以後生育呢。”
驚蟄生得清秀,放在妊臨霜眼裡,比嬌豔美人更討喜,餘光時常若有似無地掃過他。
她敏銳地注意到他聽到自己的話以後情緒低落下去,墨也不磨了。
“殿下很想哥哥生育麼?”
“倒也沒有很想。”
妊臨霜下意識答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問題有些奇怪。
“我對他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就是覺得他受了這麼多折磨,如果連以後的孩子都不可能有了,著實有些可惜。”
“他長得好看,孩子應該也會像他一樣好看吧。”
妊臨霜耐著性子批了幾本折子,批煩了,淨是些雞毛蒜皮,批到後麵索性用叉叉圈圈勾勾糊弄了。
“哥哥已經不能生育了。”
驚蟄聽她說哥哥好看時,心裡莫名失落,他明明應該為哥哥有人關愛而開心才是。
“小產以後,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弱,皇長女殿下又從來不顧惜他,總覺得他心裡有彆人,哥哥也在賭氣,不肯說明白原委。”
“久而久之,皇長女把強要他當成了樂趣,每次來都要用藥,還說好奇他這能懷孕的身子為什麼一直沒孩子,是不是騙她的,要找楚館那老東西討說法,惹得哥哥更加痛苦……”
驚蟄說起哥哥來,每每心疼得要命,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兩人長此以往折磨了許久,哥哥連原本男人的能力都……都隻能依賴藥物。”
“嘶……”
這真的不是恐怖故事嗎?
要是放在現代,橫豎得是個婚內強X吧……
妊臨霜手一抖,差點把墨滴到折子上:“看來本宮昨天還罵得輕了,真是禽獸不如……”
“太女殿下,您以後會好好待哥哥嗎?”
驚蟄生怕再次被拋棄,可憐巴巴的像隻小狗。
“會。”
妊臨霜斬釘截鐵地回答,在奏折上打了一個叉叉。
寫的什麼玩意兒。
“擔心什麼,本宮難道差你們兩雙筷子?”
“殿下!”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片刻後,女官才風風火火地衝進來:“禦醫說您帶回來的那位美人醒啦!”
“唔。本宮的停靈丹醒啦,”妊臨霜瞧著驚蟄站不住想去看的樣子,揮手笑道,“去吧去吧,本宮再批會。”
“殿下不去嗎?”
驚蟄趕緊把東西放下,在洗筆的銅盆裡草草洗了手,隨意地擦乾:“哥哥看到您關心他,應該也會很開心吧。”
“是嗎。”
妊臨霜心不在焉地在奏折上畫了個圈。
她將心比心,茹郎應該是不想見她的,畢竟一母同胞,她和妊臨雪有幾分相似,茹郎看到了多半也要應激。
“你個小孩兒不懂。他現在怕是不想見到女人,看到本宮能不吐出來就不錯了。”
“怎麼會!”
女官慷慨陳詞,誇得天花亂墜:“我們太女殿下容貌端麗,儀表堂堂,驚才絕豔!怎麼可能有男人不為你折腰?”
“是嗎?”
妊臨霜聞言扭頭看驚蟄:“你折了嗎?”
驚蟄臉蹭一下紅了,連連擺手:“殿下彆取笑我了……驚蟄不敢。”
“你看吧,”妊臨霜挑了挑眉,低頭繼續批折子,沒注意到驚蟄失落的樣子,“你們去吧,本宮事情多著呢,折子都批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