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一霖 她說她不該被一時的情誼衝昏頭……(2 / 2)

“但是衛大人,佩服歸佩服,你的苦處我也理解了,我仍然不願意與衛玢成婚。”

妊臨霜堅定地開口道:“我不想用婚姻囚禁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牽絆。沒有感情隻有利弊的婚姻,對我和衛玢都不公平。”

妊臨霜感覺腿有些酸麻,坐回去端了盞茶,滿眼認真地看著衛一霖:“衛玢於我來說一直都是孩子、是弟弟,就像我的那些皇弟們一樣。”

“這段時日我試圖正視他,待他像個男人,而不是孩子,但我做不到。我從小看著他長大,實在是接受不了他做我的正君。”

我在放屁。

隻有她心裡清楚,她和衛玢才沒什麼深情厚誼,她純純是討厭濫用權柄傷害他人的熊孩子罷了。

妊臨霜現在感覺自己好像也是個渣女,隻是比皇長女會裝而已。

衛一霖頹然地笑笑,臉色比哭還難看,被妊千澍一把按在椅子上,拍了拍她喪氣的臉。

“孤就不怪你算計霜兒了,隻是世家的事自成體係,既然霜兒不願意,婚事便就此作罷。”

妊千澍慢悠悠地坐回了書案前,金色華麗的流蘇冠冕閃著奢靡的光彩:“孤答應你,日後會對在朝為官的衛家旁支加以約束,剩下的是你衛家的家事,孤也無能為力。”

“母親,不如我認衛玢作義弟,再給他個封號,等同外姓皇子,日後我定會儘力給他物色一個好妻主……”

看著這樣的衛一霖,妊臨霜不由有些頭疼。

畢竟是個長輩,還是宰相,日後難免有用的上的地方,完全放著不管也不行:“但再好的妻主,與您相比,怕也遜色三分……”

“不用了,臣謝過皇上和殿下關心。他在名義上本就算長女殿下的弟弟,隻是如今衛家旁支壯大,逼得緊罷了。”

衛一霖搖搖頭:“如皇上所說,這婚事就此作罷。殿下剛才的一番話說得真切,言猶在耳,臣確實不該為了這不成器的兒子困住殿下。”

“太女殿下值得更好的孩子,衛玢的確配不上您。”

衛一霖起身,麵朝她深深地拜了一拜,妊臨霜和皇帝對視一眼,不由心生感慨。

“一霖,你和孤自小一起長大,如若有孤幫得上忙的,儘管開口。”

隨著妊千澍的動作,帝王冠冕上的金色流蘇輕輕搖晃。

她滿臉無奈,試圖寬慰衛一霖:“婚事沒了,作為補償,孤會給玢兒一些賞賜,全當孤為他添的禮了。你回去也好好安慰玢兒。”

“孩子還需大人教,免得他太傷心被人利用,走了歪路。”

待衛一霖告退,妊臨霜看著妊千澍年輕的臉。

她有一個疑惑一直沒能問出來。

“母親,為何她貴為皇族姻親,當朝宰相,又是衛家家主,還要受她那些旁支的委屈?”

妊千澍站在窗前,豔陽透過樹影撒下一片流光,她遠眺沿著回廊慢慢消失的衛一霖,歎了口氣:“霜兒,衛家不比其他世家遺世獨立,不涉世事。”

“她們自古便生長在皇城中,世世代代在朝中為官,關係盤根錯節。近年來,衛家旁支發展鼎盛,女兒眾多,嫡係衰微,前家主隻有衛一霖一個女兒,其餘都是兒子。”

目送衛一霖出宮,皇帝坐回案前,伸手從還沒批的那堆奏折裡抽出一本,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字,感覺都快暈字了。

她瞟了一眼正在皺眉思索的妊臨霜,心中一動,乾脆放下了筆:“孤賜婚的本意也是想讓你幫她一把。”

“她雖正值壯年,精明強乾,無奈家中隻有衛玢一個兒子,又不肯再納新人生個女兒,後繼無人。”

“那些旁支厲害得很,對嫡係虎視眈眈,若是衛玢成年後不堪大用,怕是衛一霖也自身難保,除非能等衛玢自己醒悟,掌家招贅。”

妊千澍托著腮,欣賞自己優秀的女兒。

她就沒有這種煩惱。

“你剛才那番話也點醒了孤。”

“孤作為皇帝,應當看顧的是黎國的將來,不該被一時的情誼衝昏頭腦,讓孤最優秀的皇女被日漸衰微的衛家嫡係所累。”

原來是自己想錯了。

妊臨霜沒想到她賜婚不是為了製約衛一霖,反而是因為想幫衛家嫡係一把。

也是,衛玢那個樣子,根本不需要皇族動手製約,幾個厲害的旁支就夠他受的了。

“孩兒方才也就是心直口快地那麼一說,還是母親英明,思慮周全。”妊臨霜謙虛道。

“你剛才說你想去蓮城?”妊千澍起身,指著她那堆奏折,“前陣子你監國辛苦,再幫孤批了這些,孤就準你十天假。”

妊臨霜狐疑地看著她。

身為一個資深社畜,怎麼想都不覺得領導批假會有這麼容易,還一次性批了這麼多天。

“母親不會是有事要我辦吧?”

見妊千澍的表情帶了幾分尷尬,妊臨霜一低頭,目光掃向她剛才翻開的那本奏章。

還沒看到詳細,隻見四個大字“蓮城要務”赫然寫在首列。

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心直口快是不錯,但也不能太直了。”

皇帝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慈愛母親教導不懂事女兒的模樣。

“霜兒啊,你這麼大了,為孤分憂是應該的。況且大臣們都說你有治國之才,這次蓮城亂象,你就代孤去解決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