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覺得過不去的坎不過如此 終……(2 / 2)

柳歸雁一時有些搭不上腔,女兒家冬日辦賞花宴是有講究的,與上一次的賞菊宴大不同。

此花非彼花,說得是家裡有了豆蔻年華的待嫁姑娘,請各位小姐夫人來家裡坐一坐,看看是不是合適娶回家當個兒媳婦,而賞花不過是個借口罷了。所以,彆人都給柳歸雁送些首飾,而世子妃送她一盆花。

她白芨久不出門,而且母親早亡,還真不知道賞花宴原來是這個意思,這一回並不是故意來砸場子的!

但,柳歸雁送了三次拜帖不見的委屈,還沒有散呢! 如今看著這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這樣精貴的東西怎麼算是寒酸,世子妃太過自謙,太過客氣了。多謝世子妃!”柳王氏來拜見白芨,見到這蝴蝶蘭,臉綠了不少,賞花宴不過是個借口,梅花隻用炭火熏開了一株,其他的死活不開。如今世子妃這麼實誠地送來這麼一盆嬌豔的蘭花,倒是有些打臉的意思了。不過柳王氏畢竟不同於柳歸雁,漂亮話總還是還會說的。

“不用謝我,這是世子養的!”白芨不過實話實說,因她不知道送什麼,想到梁京墨暖房裡養了那麼多蘭花,她就去問他要了最普通的一盆。

可這話聽到彆人耳朵裡就不一樣了,靖王世子不僅救了柳歸雁,還在冬日裡給柳歸雁送了一盆開得如此豔麗的蝴蝶蘭!這意味著什麼?細品!

這下柳歸雁麵色紅潤起來,柳王氏也笑得有些合不攏嘴了。

白芨實在不能明白這些人的心思,一會兒假笑掩飾不喜,一會兒又笑得這樣惡心人。就說她不適合這樣的場合。

禮物送了,她解了披風,走進屋內,花廳裡的人群分成兩撥,一撥是長輩,坐著喝茶品茗。另一撥是少女,在寫詩逗趣。

白芨覺得自己哪一撥都不是,不過,要她跟無趣的長輩們坐在一處,她寧可去寫詩,雖然她的詩文不怎麼樣。

她看著彆人寫的詩文,想看看鄴城的名門淑女們到底是個什麼水平,女學教出來的到底如何。

看完之後,她十分慶幸自己曾經被女學掃地出門。

這一個個寫得什麼啊,傷春悲秋,無病呻吟,這還不如王嫣然寫的雲啊雨的。

這些人是如何在女學蹉跎了十年的?

如果自己當年留在了女學,是不是也會變得和她們一樣呢?

呃,想想都可怕!

“世子妃怎麼不留一幅墨寶?今日以花為令,不拘一格,可工筆可寫意,隨意即可。”一個穿湖綠襦裙的女子。

白芨不認識這人,但看眼睛覺得有點熟悉,這吊梢眉,這三角眼,透著幾分精明和淩厲。一看就是那種眼高於頂,自認為很聰明的人。

不能被這樣的人看不起,是白芨的認知。

這些人怎麼就不吃教訓呢,她們怎麼就一直喜歡把她當草包呢?以為她隻會寫詩,不會作畫?是想等她黔驢技窮嗎?

又欺負到她跟前來,哎,數月前,她懟王寰娘的事兒,看來大家都不記得了。

畫就畫,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算她們不懂得欣賞又如何,自己高興就好。

白芨調了墨,輕點幾步筆,一副墨蘭已成。她看了看,很滿意,複又提筆在留白處寫下: “幽蘭生前庭,含薰待清風。清風脫然至,見彆蕭艾中。”

一筆字,筆走龍蛇,直逼扶蘇公子!

囂張,誰不會啊!

感謝表哥教得好啊,這《幽蘭》她還能默下來!

其實,這是表哥五年前寫的,但是沒有外傳,可以讓她借來顯擺一下。

哈哈,看到那女子臉綠了,白芨就知道,這是對症下藥了!

比高傲,比清高,誰能與百裡扶蘇爭鋒!

吊梢眉尬笑:“多年不見,世子妃倒是長進了!”

柳歸雁聽她這樣說,湊過來看白芨寫的詩文。

竟真是一首好詩,還把她們都比成了蕭艾,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被女學除了名,世子妃倒是變聰明了,懂得抄彆人的詩了!”柳歸雁絕對不相信這是白芨寫的,怎麼可能?她沒有夫子教,這些年大家都說她不學無術!

白芨疑惑,柳歸雁是如何知道的?莫不是因為以前白芨露過一手,柳歸雁專門去打聽過?不對,這是詐她呢,表哥這首詩還有下半闕,因為太過狂妄和憤世嫉俗,不適合外傳,除了她之外絕對不可能有彆人看到過。

不過這個什麼賞花宴,白芨覺得實在沒有什麼意思,她呆在這裡,怕就是彆人等著她出醜呢!這是最近鄴城的貴女圈很熱衷的一件事,硯書打聽回來的,半夏早就跟她說過了。至於原因嘛,當然是梁京墨。

白芨打算走了,走之前,當然不能灰溜溜的。

白芨走到柳歸雁麵前,很禮貌地辭彆:“柳小姐,感謝你的熱情款待,不過,世子不喜歡我在外麵逗留,所以,我也該回去了。還有,我再告訴你一件事,聰明的人從來不說自己聰明,比如說我!所以,不要說我變聰明什麼,這多不合適啊!”

說完,微微朝那一些長輩們欠了欠身,就帶著半夏往外走了。連柳府的茶水都沒有用。

半夏趕緊給白芨披上披風。

柳歸雁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她剛才這是自誇自己聰明?”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柳歸雁自然是不服,她快步上前:“妾送送世子妃!”

白芨低頭一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花樣!

柳歸雁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白芨,你不會囂張很久的!”

“我等著!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想我把你被劫的事抖出來,你就彆太過分!”白芨警告柳歸雁。

來之前,白芨的確做好了被你們作弄的打算,畢竟兒時的陰影雖然已經不大了,但是總還有一點在的。現在,她不想接受這些無聊人的嘲諷和作弄,她發現她已經不是兒時的白芨。

哎呀,以後應該多參加參加聚會,寫寫詩,畫畫畫,懟懟人。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