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和陸潔被叫下樓來吃飯。風予安和石頭在客廳說些什麼,不一會兒傳來石頭爽朗的笑聲。
兩個姑娘走下來,風予安恰好抬頭,與玉笛的視線相撞,對她微微一笑。
陸潔嘴角抽了抽,捂住心口,低聲對玉笛說:“寶貝,他再對我多笑幾下我可能連我家老張長什麼模樣都記不得了。”
玉笛掐了掐她:“你彆用那種餓虎撲食的眼光看人家!”
“李女士,陸女士,我們還真是有緣。” 風予安走過來,跟玉笛和陸潔分彆握了下手,說道:“今後就是鄰居了,還請多多關照。”
玉笛想能關照點什麼,但還是客氣地說:“哪裡,請您多多關照才是。”
風予安不光自己來,還把他的三隻貓都帶來聚會。除了元仲,他還有兩隻獅子貓,其中一隻通體雪白,一藍一黃的陰陽眼,據說是獅子貓裡的極品,取名叫香香。還有一隻身子是白的,尾巴尖有一點黑,叫大帥。三隻貓與秀秀家那隻碰到一起,開始了客廳激烈的追逐戰。
陸潔找話題:“您養那麼多貓呢?平時費心嗎?”
風予安:“還行吧,養了三隻它們互相消耗精力,平時就不怎麼煩我了。貓是這種神奇的生物,無論你貧窮還是富有,它都看不起你,對你愛理不理。”
兩個姑娘被他逗笑。
秀秀和石頭為招待兩個新搬進來的房客,居然特地烤了一隻羊。風予安笑說:“我聽他們說有新租客搬進來,就知道一定有好吃的,所以專門來蹭飯。”
陸潔對帥哥一向很熱情,像風予安這種頂級帥哥,她就更加熱情了。很多時候,玉笛都在一旁默默地聽他們談天說地。風予安偶爾會問她兩句,不過表現的並不十分熱情。
在旁邊聽他們聊天,玉笛才知他真不是什麼富家公子。他跟她們一樣都是上班族,加班,出差,壓力大,煩心事一件不少。至於那塊百達翡麗確實是在二手市場淘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逐漸熟了起來。秀秀沒事就會請風予安到家裡來吃飯,每次風予安都會帶著上好的食材讓石頭加工,有時他也親自下廚,烹飪水平是一流的。玉笛和陸潔蹭了很多次飯,兩人都很不好意思,給秀秀發紅包她也不要。
風予安的上班時間和玉笛陸潔的差不多,有時他會開車送她們到地鐵站。他車子也不貴,二十多萬的奧迪。
玉笛發現她很難不喜歡風予安。這種喜歡並非男女之間的喜歡,是發自內心的欣賞。她二十五年以來見過不少男人,但全部加在一起也不及風予安一半。除了異乎尋常的英俊,他博學多才,溫柔細心,說話舉止沒有令人有半點不舒服,一舉一動都像是標準答案。
有次玉笛忍不住跟李晴嫣說:“阿晴,你說世界上真有這麼完美的男人嗎?難道他是裝的?如果不是,那什麼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啊?”
李晴嫣回複:“格局打開一點,什麼樣的人能配得上他。”
玉笛馬上心知肚明,人包括:男人和女人。
然後玉笛就默默的將取向不明這個標簽給風予安打上了。她並無惡意,隻是覺得他過於完美又沒有過情史,實在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個男人大抵是有讀心術的。有次他們聚在一起吃燒烤,秀秀問風予安有沒有“情況”,風予安說:“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但不確定她是不是喜歡我。”
玉笛想,這個TA是男人還是女人。
風予安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我喜歡女人。”
晚上,陸潔來到玉笛的房間。一進來就說:“他今天為什麼特地說自己喜歡女人啊?” 過了快半年了,陸潔對風予安的好奇心可一點都沒減少。在她眼裡,這個大帥哥身上每一處都是蘇點,隨便一句話都值得琢磨。
玉笛卻興致寥寥:“可能怕我們誤會他是gay吧?”
“可是他為什麼要怕我們誤會呢?” 陸潔兩眼發亮:“而且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你一眼啊!玉笛,我覺得你們有戲,真的!”
“你沒聽到他說有喜歡的人嗎?”
“也是哦。這可怎麼辦?不會我磕的CP要BE了吧?” 陸潔撓了撓頭。她一直覺得玉笛和風予安的顏值很匹配,玉笛性格比較爆,風予安個性溫柔,兩人性格正好互補了,若能湊在一起簡直是一對神仙眷侶。隻是她沒想到風予安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從他的語氣聽來,他喜歡那女孩有一段時間了吧。那女孩是嫁人還是出國了,風予安是跟她談過還是至始至終單相思。陸潔的腦袋裡堆滿裡疑問,一個一個的甩出來,讓玉笛跟她一起遐想,直到腦補出一部悲傷的愛情電影。
玉笛無奈,說道:“陸老師,您教書簡直屈才了,乾脆寫小說去吧?”
“我正有此意,做老師太累了,還是做自由職業好。”
玉笛笑了:“自由職業是自由了,工錢也挺自由的。要我說還是教書好。現在寫書競爭大,寫得累還賺不到幾個錢。”
“說實在的,你覺得風予安這人怎麼樣?我覺得他挺符合你的標準的。你看,他有正經工作,工資在琴洲算中上,人性格好,跟你門戶差距沒那麼大。可能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房子。”
“沒房子怎麼算缺點?我也沒房呢。你說這些都是外在的條件,有一點你忽略了。”
“什麼?”
玉笛:“我們又不互相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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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來到了金秋十月,這月份是結婚的熱門月份。
如果周淮亭沒有出軌,玉笛也會和他在十月結婚。她記得自己曾眉飛色舞的跟李晴嫣討論結婚的計劃,購物車裡至今還放著婚紗,婚鞋,定製請柬的鏈接。這天她在巷子口看到一輛接新娘的奔馳車,心裡一酸,把購物車裡的東西刪光了。看慣了電視裡彆人的離離合合,卻沒想過這些戲劇性的事情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聽聞周淮亭現在過的很好。娶了大小姐後,他馬上升到了公司的高層,現已經是銷售部的二把手了。他們的婚姻給公司帶來了好運,訂單接個不停,公司發展的越來越好,假以時日,說不定會成為琴洲塑料行業的翹楚。
這天下班,她去家附近的大超市采購,好巧不巧碰到了周淮亭和他的妻子。周太太因懷孕之故,腰身已粗,正挽著周淮亭的手,滿臉幸福的紅光,玉笛聽到她用軟軟糯糯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喊:老公。周淮亭一臉寵溺地看著妻子。玉笛從前就喜歡他這一點,對戀人千依百順,叫他往東他不往西。說的難聽點,這叫缺少男子漢氣概,沒有主見。那位大小姐據說特彆吃這一套,她的前夫太霸道,兩人處不到一塊才分手的,現在得到周淮亭了,不管愛的深淺,總之他是符合大小姐標準的老公。
淚水漫上了玉笛的眼眶。這一刻她和周淮亭三年的友情和兩年的愛情終於成了過往,她心中再也沒有悲傷和仇恨。這個男人已是陌生人,他所有的喜怒哀樂都不再是自己關心的範疇。
晚上她去李先生開的酒吧借酒消愁,因為都是租客,李先生給她打八折。
她點了得其利,小口小口地抿著冰冷的雞尾酒,因被冷到,突然打了個哆嗦。
“喝不慣?”
一個熟悉的聲音。
玉笛轉過頭去,風予安拉開凳子坐到了她的旁邊,問道:“怎麼今天來喝酒了?”
李先生跟風予安的關係也不錯,聽說平時也經常來酒吧照顧李先生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