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昨天秦庭鬆那麼一說,我甚至懷疑自己的名字已經被釘死在了學校八卦的恥辱柱上,淪為經典舔狗形象。
怎麼評價這個角色呢,悲情得甚至有點帶感——如果原型不是我就更好了。
我收回思緒,聽祁真就著剛才話題順口說:“秦庭鬆其實也這樣,前段時間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程寧還來找過我,問我是不是和秦庭鬆死灰複燃。嘁,說得好像秦庭鬆是個什麼香……”
提到程寧,顧思源的神色明顯變了一點,祁真意識到這句話好像不太合適,說到一半自己打住了。
我卻又接著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啊?”
“嗯……不久,上個月吧。”祁真答。
“看來他倆感情不好也有一段時間了啊。”我又問顧思源,“你知道程寧大概什麼時候和秦庭鬆感情有問題的嗎?”
顧思源想了想:“大概也是上個月吧,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是秦庭鬆變冷淡了?”我追問。
“或許吧……”顧思源的情緒明顯低落了點,大概是下意識地想回避關於程寧的話題。
我沒太在意,心下默默想到,因為秦庭鬆和程寧的第一次分手就是程寧主動提出的,且秦庭鬆一直表現得十分在乎程寧。所以之前聽到兩人感情不合,我都是下意識地當作程寧對秦庭鬆的冷淡。
沒想到居然是反過來的,為什麼?秦庭鬆有了新歡,或者他對程寧厭倦了?
祁真看著逐漸冷場的氣氛,朝我投過來一個“真不識趣”的譴責眼神,乾脆地轉換了話題:“哎,明天我還有袁教授的課。課本還留在實驗室那邊了,等會兒還得去拿。”
兩人就著實驗室迅速轉換了話題,很快我們吃完飯,便分開了。我和祁真去上自習,顧思源回了宿舍。直到自習結束,我陪著祁真回到宿舍,她才突然又想起課本的問題。
已經是10點多了,那個教學樓離祁真的宿舍有一段距離,倒是和我宿舍離得不遠,我乾脆提出先送祁真回去,我回宿舍的路上拿了課本,第二天早晨再給她。反正第二天上午我倆的課在同一棟樓裡,也不麻煩。
祁真沒拗過我,分開之前嫌外麵冷,又給我披了一件外套。
我離開祁真的宿舍樓,慢悠悠地一路回去。有實驗室的那棟樓地勢有點低,一樓幾乎都是建在地平麵之下的,白天也顯得森冷灰暗晚上更是隻有二樓以上才有自習室亮著燈。而實驗室則建在地下一樓,使用頻率低,來的人少,充斥著實驗器材的金屬味兒,仿佛稍微有點兒熱氣兒就會立刻被吸乾淨。
我隻有去年上選修課時來過這裡,也算不上熟悉。先在樓梯口看了看教室示意圖,才朝地下一樓走去。
這裡太安靜了,我每走一個台階,樓梯間都有回聲清晰入耳。凶手應該選在這裡殺人的,我胡思亂想,大晚上的不管怎麼折騰,都沒人能聽得見。一樓也沒有人,就算地下一層有人大叫,二樓上自習的同學也未必能察覺。
走出樓梯間,走廊上居然亮著光,我看了一眼亮光的實驗室,竟然就是我要去的那間。
好巧。
我推開實驗室的門,朝裡麵看了一眼,一時竟看不到裡麵有人。
沒有人?那燈為什麼亮著?
突然,有腳步聲在實驗室裡響起。
我下意識地朝腳步聲來源看去,那是實驗室的講台部分,正是推門後視線的死角。
下一刻,我和秦庭鬆四目相對。
實驗室裡的人是秦庭鬆。他一手插著兜,神色有點意外,很快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反問他:“我怎麼不該在這裡?”
“你又不是這個專業的。”秦庭鬆說。
“這裡離我宿舍近。”我淡淡道,“你又怎麼在地下實驗室,怪嚇人的。”
“這裡清淨。”
……這倒確實。我瞥了一眼實驗室講台,沒說話,轉頭去實驗室櫃子裡取出了祁真的課本。
把課本塞到包裡,我突然又問道:“聽說你之前和程寧感情已經不好了?”
這時秦庭鬆已經坐回到講台桌子上,那裡還放著一本書。他語氣極為不悅:“關你什麼事兒?你是警察?”
“那就是真的不好了。”我平靜地回。
“……怎麼不好,誰說不好?你問這些有意思嗎?”
我哦了一聲,走出了教室,伸手去關上門。
有意思,我關門前最後瞥了一眼秦庭鬆,心想,當然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