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06 看可以,拍照也行,一次30……(1 / 2)

我又來報案了 謹風 3895 字 10個月前

夜色昏沉,天邊蕭瑟地掛著半輪月亮,還被雲遮了大半,有氣無力地撐在那裡,也不怎麼亮。

我坐在花壇裡,被看熱鬨的人一層一層地包圍起來,他們站著我坐著,好像在看猴戲。如果不是骨折太疼,我真想大喊一聲:“看可以,拍照也行,一次30,團購打折。”

有警笛聲由遠而近地響起來,很快,疊了三四層的看熱鬨人群被撕開一個口子,一個身影撞進來,蹲在了我身前。

祁真和我平視,我試圖用被人群遮擋了大半的路燈燈光辨認出她此時的神態,可惜不太成功,我隻在重重黑夜中看到她顫抖著的臉龐輪廓。

她克製的吸氣聲傳來,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來似的。

“沒事,”我安慰她,“應該隻是摔骨折了,養一陣子就好了。”

“你怎麼回事啊?”祁真的聲音帶上哭腔,“怎麼會跳樓的?是因為秦庭鬆?因為我嗎?”

“和你無關……”

隨著我的話語,人群再次被打開,一盞高亮的照明燈打亮了我周圍的所有區域。我在突然明亮的燈光下看到了祁真發紅的眼眶,心裡好像突然被什麼擊中,泛起些微的酸澀。

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心想。

拿著燈走在前麵的是已經打過幾次照麵的沈警官,他蹲下身,把手裡的燈放在地上,這次他臉上沒了笑容,眼裡半是意外半是審視,上下看了看我,道:“周同學,沒想到再見麵會是這種場合。”

“巧了,我也沒想到。”我麵無表情地接道。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不超過十分鐘。”沈飴說了句安慰的話,很快又問,“周同學方便講一下嗎,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我簡短地回答:“腿太疼,暫時不想說話。”

祁真握著我的手,立刻幫我說話:“警察……大哥,啟瀾現在需要休息,等醫院處理好傷口再問吧。”

那句大哥安在沈飴頭上,莫名的有點搞笑,我忍了一下,才沒笑出來。

沈飴也沒感覺,點點頭,又問:“那現在頂樓那位準備自殺的是誰,周同學知道嗎?”

“秦庭鬆吧。”我抬頭看了一眼,入目所及,頂樓之上微微探出半個人影,“你們已經有人上去找他了是嗎?”

這棟樓一共有五層,實際與頂樓的距離並不超過20米,因而頂樓的嘈雜聲也隱隱傳到這邊來。

“阮科已經帶人過去了。”沈飴說,“你跳樓和他有關?”

“可以這麼說……”我話音未落,便被頂樓上幾聲尖叫打斷。

緊接著,十幾米開外,傳來了沉重的落地聲,一團黑色的人形重重地摔在地麵上。那是大門口的台階處,石質台階堅硬,因而那聲人體與石頭的撞擊聲顯得格外突兀且殘忍。

我身邊的人群嘩地散開,鬆散地、或快或慢地朝那落地的地方而去。

在人群的間隙裡,我看到了那一團黑色的身體,在路燈照映下有點單薄可憐。

那一刻,一種複雜的情緒攀上我的腦海,連腿上的劇痛都虛幻起來,我反應過來時,已經是祁真握著我的手在喊我。

剛才圍著我的人都過去查看秦庭鬆的狀況了,隻剩下祁真仍蹲在我的身邊。

幸好,我僥幸地想,沈飴沒看見我剛才發呆的樣子,不然恐怕要生疑的。

這時,那邊人群傳來驚叫,還有學生彎著腰跑去一旁的花壇,像是吐了。我隱約聽到“腦漿都摔出來了”之類的形容。看來是真的死透了。

又過了幾分鐘,救護車就來了,祁真陪我上了車,去到醫院又是拍片又是打石膏,一直折騰到半夜。幸運的是,我隻是一條腿摔折了,其他零部件都沒問題。

祁真陪我在醫院呆了一夜,第二天才回學校。我則睡到大中午才醒,躺在病床上打開手機刷學校的微博。

已經有學生把昨晚的事情整理清楚,投稿發在了表白牆裡。我點進去看了看,總結的竟然還不錯。

昨晚先是我跳樓,然後秦庭鬆在頂樓準備跳樓,宣稱程寧是他殺的。之後警察趕到,秦庭鬆在與警察對峙數分鐘後跳樓自殺,當場死亡。再之後救護車趕到將我和屍體帶走。

這份吃瓜整理連詳細時間都標注清楚了,竟然也沒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