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元境中心地帶是一處圓形沼澤。
沼澤程陰陽之勢,一邊是一望無際的沼澤,南邊中心是圓形淺灘水澤,另一邊恰好相反,汪洋水澤中有一處圓為沼澤。
這處地域有陣法護持,即便眼下正處嚴寒,溫度極低,淺水潭不受半分影響,清風拂來,水波如舊。
祁柏先遂禾一步蘇醒,他醒時,兩人還維持著相互依偎的姿勢,看上去親密無間。
他抿了下唇,維持著擁抱的姿勢環顧四周,臉色驟然冷沉下來。
幾乎同時,以兩人為中心,身下的水波無風自動,浮現圈圈漣漪。
祁柏小心翼翼放下遂禾,起身拔劍。
轟隆一聲。
黑色巨蟒自兩人麵前的沼澤中一躍而出,氣吞山河。
巨蟒還未生出神智,它因地盤遭人侵入,整條蟒都處於暴怒之中。
下一刻粗壯的蛇尾橫掃而來。
祁柏沉目,持溯寒劍迎麵而上,冷白色長袍在空中獵獵作響。
劍刃撞上蛇尾,碰得一聲濺起無數浪花。
浪花落下,蛇尾重重掉落沼澤。
巨蟒仰著頭,蛇口大開,斷尾的嘶鳴聲不絕於耳。
祁柏麵不改色,溯寒劍抬起,劍鋒直指巨蟒七寸。
巨蟒雖未開智,卻有靈性,意識到自己不是祁柏對手後,它蛇頭調轉,眼看就有遁走。
電光火石間,劍氣已至麵前。
碰!
巨蟒自七寸被斬成兩半,轟然倒入沼澤,頃刻失去生息。
“啪、啪。”
“不愧是劍尊,千年蛇蟒說斬就斬。”哀戚的女聲自祁柏身後幽幽響起。
祁柏持劍轉身,淺色瞳孔驟然緊縮。
他眯起雙目,不善地看著眼前妖修。
說是妖修,但她更接近魔的概念,她是慘死女子怨氣化形,因多聚於枯城荒村,常作淒婉之聲而得名於哭妖。
女妖灰白的麵目似哭非哭,麵相分明悲天憫人,眼中卻惡意十足。
但真正令祁柏在意的,是她扼著遂禾脖頸的手。
遂禾雙目緊閉,仍舊處於昏睡狀態。
哭妖一手持著藏靈花,巨蟒守護百年的天材地寶,頃刻被她吸了個乾淨。
她始終惡意地盯著祁柏,見他持劍的手微微轉動,她也不怕,鋒利修長的指甲不緊不慢劃過遂禾脖頸,轉瞬浮現一抹血痕。
“劍尊猜猜,是劍尊的劍快,還是我的手快。”
祁柏臉色愈冷:“你想做什麼。”
“劍尊傷我族妖王,你的徒弟更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不應該血債血償?”
頓了下,她又露出一抹虛偽的笑容,“不過妖王隻有一條命,你們師徒二人隻需要死一個就夠了。”
“是死劍尊,還是死徒弟,”她笑著,扼著遂禾脖頸的手又緊幾分,“尊者決定嘍。”
祁柏視線落在遂禾蒼白的麵容上,定定看了許久,“放了她。”
哭妖挑了下細眉,“不愧是正道之首,你若要救徒弟,便把劍扔入沼澤。”
祁柏麵不改色,手腕使力。
咕嚕嚕。
溯寒劍直直栽入沼澤,頃刻被汙泥吞噬。
哭妖大喜,失去本命劍的劍修,即便是大乘強者,實力也要大打折扣,若趁此機會將他們師徒斬殺於此地,她便是整個妖族的功臣!日後加官晉爵不在話下!
哭妖目露貪色,她手下力道微鬆,就要衝祁柏攻去。
不等她有所動作,胸口倏然傳來不可忽視的劇痛。
“啊!!!”
哭妖慘叫著退開數步。
遂禾順勢拔出匕首,歪著頭語氣驚奇:“原來大乘期也隻是血肉之軀。”
一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遂禾脫身的瞬間,祁柏就趕到她身邊,護雞崽般把她護到身後。
遂禾側頭看他,笑盈盈道:“師尊,我們配合得不錯吧。”
祁柏見她無事,隻是脖子擦破了皮,緊繃的神情微微緩和,“不要輕敵。”
“啊啊啊啊!狗男女,我殺了你們!”哭妖大怒,從乾坤袋中拿出軟鐵製成的長鞭,發了瘋一樣向兩人攻來。
大乘初期比之祁柏的大乘巔峰亦有天塹,失去遂禾這個籌碼後,哭妖必敗無疑。
祁柏念決喚回沉入沼澤的溯寒劍,正欲將其斬殺。
哭妖也知自己大勢已去,勉強躲過祁柏劍刃,要了咬牙,轉身時衝著兩人撒出一股粉末。
煙霧瞬間席卷兩人,紫色霧氣無孔不入,連護身結界也失去作用。
遂禾一直被祁柏護在身後,吸入少許霧氣也沒什麼感覺。
她正疑慮紫霧是什麼,卻驚覺祁柏身形微微晃動,仿佛受到不小的影響。
她眯起眼,心知這場打鬥不能再拖下去。
轉瞬間,哭妖攻勢已到麵前。
而祁柏持劍抵擋的動作卻慢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