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姣抿了抿唇,對麵的男人神色誠懇,挑不出毛病。
但她心裡莫名越發不順,她都已經拋開一切願意來走這該死的嫁人劇情了,但對麵居然還不願意娶?
她突然眉心一鬆,那這就怨不得她了,反正劇情她老老實實地走了。
“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孟姣忽視掉耳邊係統的警告聲,有種破罐子破摔的輕鬆感。
最好明天就世界末日,大家一起狗帶。
謝長銘拿不準她的意思,有些猶豫。
這可是真是稀奇了。
有朝一日能看到他糾結反複的模樣。
孟愛民終於從後麵走了過來,笑道:“聊得怎麼樣?”
馮雪也十分緊張地看向孟姣,“嬌嬌你沒事吧?”
這話問得,好像謝長銘是什麼毒蛇猛獸,她坐這渡劫來了。
看見馮雪臉上擔心的神色,孟姣鬆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她在心底對係統吼道,彆叫喚了,我這不是還沒跑路嗎。
“我跟謝首長聊得挺好的,是吧謝首長。”孟姣看向謝長銘,臉上的笑看不出半分勉強。
誰能看出來,她此刻正在十分暴躁地跟係統對罵呢。
那是我不願意走劇情嗎,你沒看見是人家不願意娶?彆狗叫煩人了,再吵吵,我現在轉頭就走,明天就下鄉去!
大概是她的威脅太大,係統立刻閉麥噤聲。
謝長銘站了起來,看著孟姣臉上的神色,心一橫,道:“孟首長,我和嬌嬌的婚事,我這邊隨時都能請假,你們看什麼時候方便?”
“哈?”孟愛民差點沒摔了。之前三催四請他不來,這一下子憋個大的,孟愛民表情都有一瞬間的空白。他可是都做好了,兩人不成的準備的。
馮雪也是一臉震驚,她驚聲道:“什麼婚事?”
她也不去管謝長銘,眼睛看向孟姣,顯然是打算從她這裡要個答案。
孟姣此時也有些懵。
合著剛才那麼正人君子地勸她不要意氣用事的人,這就直接跟她爸媽攤牌了?
但她立馬回過了神,抓住機會道:“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都挺滿意對方的。”她加重了語氣。
馮雪緊張道:“嬌嬌,你彆衝動。你跟謝首長才見了第一麵,哪能這麼快就結婚?”
孟姣還沒說話,一旁的謝長銘安慰道:“雖然相處時間不短,但我和嬌嬌聊過,她想考大學。這一點我也是很支持的,婚後我可以繼續供她讀書。等她上了首都大學,我也可以調到首都去。”
說得好聽,好像是因為孟姣去首都讀書,他為了她特意調過去一般。
誰不知道謝長銘年後就要調任到首都去了。
這才見過一麵,就開始叫起“嬌嬌”了,馮雪心裡梗著一口氣,難受得緊。
她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子般,護在孟姣麵前,警惕又不滿地瞪著謝長銘道:“嬌嬌從小沒出過遠門,坐什麼車都暈,我看她就在附近的工農兵大學讀書就行。”
孟愛民也不由自主點了點頭。嬌嬌去考首都大學?這不是說笑嘛。
她那個成績,上工農兵大學都夠嗆。
但孟愛民心虛地沒說話,心想肯定是嬌嬌對著謝長銘吹牛了。
“這事不如問問……”嬌嬌自己的意見?
謝長銘的話說到一半,還沒落下去,半路插進來一道聲音:“大哥,嫂子,你倆咋在這?剛有人跟我說在國營飯館看到你們了,我還不相信呢。喲,還真叫他說準了!”
孟姣心裡一緊,雖然麵上依舊淡定,但眼睛裡的緊張神色騙不了人。
來人穿著一身厚實的深藍襖子,一頭短發收拾得利落,笑容和氣,語氣打趣,眉眼間卻透露出一絲不耐煩的刻薄感。
“愛花你跑這來乾什麼。”孟愛民對這個妹子也有幾分怵,大喇叭,又天生嘴快,每天家長裡短還不夠她說的。好不容易這婚事眼看著要成了,她胡咧咧幾句,又黃了怎麼辦?
如果說孟愛民隻是有些看不慣嬌嬌的性子,孟愛花就是極其厭惡,甚至仇視這個侄女了。
孟愛花真真實實地過慣了苦日子,年景最差的日子,她都要省出一口來,給家裡的男娃吃。
而孟愛民家裡,竟然全反了過來。
有什麼好東西,馮雪這個沒眼界的,全省下來給孟姣,上頭兩個每天餓著肚子出門刨食。
一個丫頭,居然比上麵兩個正兒八經的男娃還嬌貴,這還像話嗎!
自從她知道,孟姣隻是抱來的養女後,這份厭惡和仇視,又上升了一個新高度。
馮雪拿我們老孟家的東西,去養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野種,簡直要沒有天理了。
打聽到孟愛民打算給孟姣相親,還是一位首長,孟愛花噔噔地就衝過來了。
謝長銘這種身份,在這個年代,妥妥的黃金單身漢,雖然前麵死過兩個老婆,那又怎麼了,人家有錢有地位啊。
就是之前孟靜嫻沒回來,孟姣都配不上這種男人,現在孟愛民的親生女兒回來了,還有她孟姣什麼事?
馮雪的心被豬油蒙住了,她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孟愛民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