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暈車
冬日寒風裡,呼出的氣都瞬間凝成白霧。
謝長銘卻出了一身熱汗。
他裝作正衣領,按了按後頸,咳嗽兩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孟姣,你先自己冷靜冷靜,想清楚了再開口。”
見他一副教訓人的模樣,孟姣心裡不耐煩一時上升到了頂峰。
她瞪了他一眼:“你不願意就算了。”拔腿就往後走。
謝長銘怎麼可能讓她當著自己的麵離開,長臂一伸,就把人攬住了:“有什麼話好好說,你這是和我商量的態度嘛。這麼大的事,我要是直接一口就答應了你,你就放心真跟我走?”
“誰跟你商量了,願意就走,不願意就算,我又不求著你。”孟姣到底站穩了,隻是始終背對著人,不肯轉過來。
得,還是條隻能順著摸的貓。
謝長銘十分識時務地,繞了一圈,走到孟姣身前,低頭溫聲問道:“出什麼事了?誰欺負你,你說,我這就去給你出氣。”
他這一問,孟姣頓時有些難堪。
自從知道自己穿成了書裡的炮灰後,除了孟愛民強硬要她嫁人時,掉過幾滴眼淚外,還真沒人給她什麼委屈受。
就連孟靜嫻都跟個馮雪2.0一樣,不,她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天天被女主的聖光照耀著,孟姣感覺自己都快被淨化超度了。
照理來說,她過上了比原書炮灰不知道好多少倍的日子,早該感恩戴德了,哪裡還有臉委屈。
可她偏偏就是很委屈,很難受,每天憋著一股怨氣,還必須強裝著自己沒事。
她在自己的時代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跑過來當炮灰?還有這見了鬼的任務,隻給大棒,不給蘿卜,現在還要她跑過來打補丁。
孟姣越想越生氣,越想越難過,眼淚珠子斷了線般往下掉。
於是謝長銘眼睜睜看著,上一秒還生機勃勃瞪著自己的孟姣,下一秒仿佛被擰開了龍頭一般,哭得淒淒切切,十分可憐,那張軟玉般的小臉,很不講究地皺在了一起。
“你彆光哭啊,到底怎麼了,說話啊。”平生刀子進肉都眼睛不眨一下的男人,此時急得滿頭熱汗,渾身的肌肉在衣服下繃緊,仿佛隻要孟姣現在說出一個名字,他能立馬衝過去把人拿下。
孟姣不理他,隻顧著自己哭爽了。
抽噎好半天後,她才勉勉強強地止住哭腔,覺得渾身的鬱氣一散而空,果然,人還是要多發泄,不能老憋著。
哭出來心裡果然舒服多了。
嘴角剛剛攀上笑容,孟姣抬眼一看,謝長銘一臉欲言又止地看了過來,那頭本來老老實實壓在帽子下的短發,已經被他抓成了一團雞窩。
咳咳,其實還挺有後世審美的。
比起他平時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看起來至少年輕好幾歲。
“小姑奶奶,現在能告訴我,到底誰欺負你了吧。”他語氣嚴肅,平時麵對孟姣刻意收起來的威嚴,突然上了線。看起來倒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可惜孟姣完全免疫,她抹了把眼睛,清脆道:“倒沒人欺負我,不過,你馬上就要有麻煩了。”
謝長銘不解其意,他在部隊待得好好的,能有什麼麻煩,就算他真的有麻煩,那也不該是孟姣知道。
孟姣沒賣關子,直接道:“反正你要是不帶我去首都,我倆就完了。”
這聲音又急又快,擲地有聲,生生把謝長銘那身氣勢壓了下去。
她沒說方海含的事,雖然她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女主到底為啥要撮合自己和方海含,但這倆人,對她確實都還不錯。行吧,他們都沒錯,錯的是她,可以了吧。
孟姣帶上痛苦麵具,道:“反正形式就是這麼個形式,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
謝長銘敏銳地沒有追問原因,轉移話題道:“你好像忘了,之前說帶你去首都這件事,還是我提的。”他怎麼可能不願意,當然是一萬個願意。
他擔心的隻不過是,孟姣到底是遇上什麼事情,才會這麼張皇無助,甚至求上了他這個滿打滿算,還沒見過一隻手次數的相親對象。
雖然沒問,但聯係高鵬舉之前的話,他到底猜出了一二分來。
和方家那個小子有關係?
還有那個孟靜嫻,一臉義正言辭,心裡想什麼完全琢磨不透。
再加上孟愛民的維護,孟姣在那個家的情況,可想而知。
不就是去首都嗎,去散散心也好。天天對著這麼一群人,沒毛病也憋出病來了。
“去首都這件事,是你一個人的想法,你家裡人知道嗎。”即使下了把人帶走的決心,謝長銘還是多問了這一句。
孟姣睨他一眼,你說呢。
“行,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來一回先斬後奏。”有他看著她,總比這丫頭萬一自己想不開離家出走了怎麼辦。
他絕對沒有被方家那小子刺激到。
絕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