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林如昭十分理直氣壯:“我昨日沒有答應過要陪你去衛所!”
陸勁笑了下,有些鬼氣森森:“真的沒有嗎?要不要讓老子幫你回憶回憶,昨晚當老子親你的小……”
林如昭尖叫一聲,氣呼呼地坐了起來。
陸勁笑道:“這才乖。”
他把林如昭抱出了床榻。
林如昭是真的困,昨晚合眼都不到兩個時辰,她哪有什麼精力起身外出,陸勁抱她,她就順勢倒在陸勁懷裡又睡了起來。
陸勁拿她沒辦法,隻好手忙腳亂地給她換衣服,可是姑娘家的衣服抽帶多,脫起來很方便,穿起來卻難,他忙了半晌也不得要領,還是夏環看不過眼,隔著簾子問道:“侯爺,還是讓奴婢來罷。”
陸勁隻好讓賢。
好容易幫林如昭穿戴完,夏環擰了帕子要給林如昭淨臉,陸勁卻先拿過了帕子,給睡得正香甜的林如昭擦臉。
軍營裡的糙漢洗臉都是水打濕後,胡亂抹兩下就完事,自然沒有什麼精細的洗法,反而趁著這會兒,讓陸勁借機多揉搓了幾把林如昭的臉頰,無論是陸勁的手法跟搓芝麻湯圓似的,夏環在旁看得嘴角直抽。
陸勁把帕子還給夏環時,還很沒有自知自明地感慨了句:“真就是養閨女。”
夏環腹誹不已,倘若夫人真是被您這種養法養大的,早蔫了,哪裡還能如現今這般生龍活虎,活潑好動。
垂花門外,伏真伏全兩兄弟已在馬上等得花都謝了,兄弟二人正疑惑一向守時的陸勁今日為何遲到了這般多,便見一架寬闊的四輪馬車緩緩駛入了垂花門,也要候著出行。
他們原本隻以為是府上哪位女主子要出門,並未多想,直到看到陸勁抱著林如昭出來。
他們先是一愣,繼而是大愣。
因陸勁抱林如昭用的是抱小兒的姿勢,強勁有力的兩條手臂拖著林如昭的臀部,讓林如昭穩穩當當地坐著,而林如昭則雙手繞著陸勁的後脖頸,整個人呈非常鬆弛地姿態趴在他的肩頭睡得很香甜。
伏真精神錯亂得話都不會說,倒是伏全故作鎮定地問道:“小夫人也要出門?”
陸勁道:“她隨我們去衛所。”
伏真聞言更是受了刺激:“侯爺今日遲到許久,就是為了把小夫人帶到衛所裡去?侯爺難道忘了當日是如何喝斥那些膏糧紈絝?今日怎得也要步這美色誤人的後塵?”
陸勁把林如昭送進馬車後,輕盈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冷酷道:“你懂什麼?那是老子的清白。”
林如昭到底還是隨車入了衛所。
她在馬車上補了個覺,恢複了些精神,見車已入了衛所,倒也不做什麼掙紮,拿了鏡子照一照儀容,務必要保證光鮮亮麗。
結果林如昭發現她今日根本沒有施任何脂粉,恍若清水芙蓉,她將鏡子扣麵放在案桌上,問夏環:“為何不給我上妝?”
夏環道:“侯爺不讓。”
林如昭嗤笑了聲:“他是怕我上了妝後,又是個給人遞話頭的把柄。”她又拿起鏡子照了照,“還好本姑娘天生麗質,否則今日看我給不給他臉。”
外頭人把簾櫳打起,夏環先下馬車,站在一旁準備扶林如昭。
林如昭並非頭回來衛所,可是上回就沒有好生看過這衛所,因此也不大清楚這兒的方位安排,但既然目之所及還能看到轅門,想來這裡離校場還有些距離。
既然如此,為何會有烏泱泱一群羽林郎圍在她的車馬前,而陸勁負著手沉著臉站在一旁?
林如昭看了看他,不是很想和他說話,目光便在人堆裡逡巡,終於叫她找到了個熟悉的麵孔,她便未作他想,直問道:“章公子,你們不去演練,在這兒做什麼?”
聞言,陸勁的臉更黑了。
那豐神俊朗的世子聽到林如昭不僅記得他,還先與他答了話,激動的臉都紅了:“聽說你來了,我來看看你。”
他一時之間也忘了陸勁也在這兒,發熱的頭腦讓他的話說得靦腆,但感情極為率真:“我覺得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應該來看看你。”
林如昭想到今日來此的目的,便笑道:“我們當然是朋友了。”
陸勁聞言,站在一旁,把負在身後的幾根指骨捏得哢哢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