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 一夜之間無家可歸了(1 / 2)

嬌紅篆 布衣墨客 4302 字 9個月前

雪片無聲地落在寇君則的身上,也紛紛落在了她的心上。雖然已過了立春,可她的心卻如墜冰窟,比三九深冬還要再冷幾分。

她斷然想不到,那年紅梅樹下一彆,三年的相思與深情,竟終究是錯付了。

寇沐珄覺察到寇君則不尋常的反應,忙問道:“這個人你認識?”

“不,我不認識,但我知道,此人是上將軍府上的人。”

上將軍府?聽到這四個字,連寇沐珄都如雷轟頂。

“赬兒,你確信沒有看錯?”

寇君則絕然地搖著頭,聲音略有些哽咽,卻依然強撐著仿佛沒事一樣地說道:

“我怎麼可能看錯?好些天前,上將軍府上的管家鐘福來府上送信,跟隨在側的就是這個人,尤其他右臉上的那顆黑痣,我記憶猶深。”

寇沐珄自然知道妹妹過目不忘的本事,可聽完她的話,卻仍一臉難以置信。鐘家與寇家交好多年,且鐘家二公子與家妹還有婚約,為何會派人來萍水鎮截殺他二人?難道,真的與京中傳聞有關嗎?

寇沐珄想到此處,心中戚然。

早前京中便有傳言,茹嫣公主遲遲未嫁,是因為鐘情於上將軍次子鐘子初,而鐘子初流連玉照樓,是因看不上寇家那位病嬌弱女。更有甚者,說鐘子初與茹嫣公主早已兩情相悅,隻是無奈於鐘寇兩家婚約尚在。

寇君則儘管極少與外人有所接觸,可憑她的機敏心思,但凡聽到一星半點的傳言,便能將事情猜個七七八八。

寇沐珄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隻好就事而論。

“那他跟著鐘福過來,竟是為了確認你我相貌嗎?”

寇君則心緒紛亂如麻,幽幽說道:“我不知道。那日他們隻是送了信和一壇酒便離開了,我隻是碰巧撞見了他們。”

若不是先前便見過,他如何認得那個隻是碰巧從他麵前拿著竹篩子經過的粗麵短衣少年,便是寇君則?這一切,定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棋局。

兄妹倆沒有從這屍體上再找到其他有用的信息,隻得作罷。寇沐珄思慮再三,覺得此事太過蹊蹺,決定先將這屍體處理了,待天明回府之後稟明了父親再做打算。

於是,他先用小鑷子仔細地將此人身上所中毒針全部拔出來,交給寇君則,然後在樹林裡找了處低窪的地方,掀開厚厚的枯枝落葉層,將屍體掩蓋了,並將現場處理地乾乾淨淨。

這場春夜的雪,下得很是時候,等到天明見了陽光,這雪夜的痕跡便會隨著積雪融化的一乾二淨了。

兄妹二人悄悄地摸回客棧,客棧依然沉浸在一片濃濃的睡意之中。隱隱聽得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偶而還會傳來幾聲響亮的呼嚕。

寇沐珄到底經過些事故,唯恐再生變故,沒敢再睡,守在床寇君則床邊一直等到了天色微亮,二人便早早地動身離開了客棧。

一路策馬飛奔,可路上到底積雪斑駁,雪化了的地方泥濘不堪。五十裡路,他們走得並不容易,到達扶翠城的時候,馬上便正午了。

街上的孩童穿著新衣追逐玩鬨,街坊鄰居都在互道祝福,爆竹聲接二連三的炸響,城中處處洋溢著過年的味道。

“總算平安回來了!”寇沐珄唏噓感慨。可轉頭看向寇君則,確卻是一臉的心不在焉。

這一路朝著寇府走過去,主街上熱鬨的很,人聲鼎沸間,總有些不合時宜的聲音時不時撞進寇君則的耳朵裡。零零總總綜合一起,她便已經聽出了個大概了。

前情後事串連一起,事情的脈絡便清晰起來,由於遲遲未等到寇君則已死的消息,鐘子初隻得撕破臉皮,一下子將事情做絕到了極致,如此羞辱,寇鐘兩家的婚約自然分崩離析。

寇沐珄自然也不聾,他默默地注視著寇君則的臉色一點點變得很難看,終於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憤恨。他甚至沒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起,街道上已經有了濃重的焦炭味。

寇君則亦是後知後覺地問道:“三哥,為什麼會有如此濃重的煙火味?哪裡被燒了嗎?”心裡卻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安。

陸續有與他們逆流而返的百姓從旁路過,貼麵附耳竊竊私語著,生怕他們議論的內容被旁人聽了去。

“老伯,請問前麵發生什麼事了啊?”寇沐珄疑心重重地問,可那老伯卻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推脫了過去。

不遠的前方,一小隊官兵正朝著與他們相同的方向奔走。這條街的儘頭,便是高門大院的寇府了。

寇府偏居一隅,清幽寧靜,平常少有官兵巡邏至此,寇君則隱隱覺有些不太對勁,不由自主地拍了拍馬屁股,加快了腳步。

越往前走,寇君則心中越是不安。

長街的儘頭,烏泱泱圍了不少百姓,中間還夾雜著不少官兵的身影。濃重而嗆人的煙火味撲鼻而來,還混雜著各種燒焦後的味道。

寇君則下意識地拉了拉風帽,偏過頭低低地喚了一聲“三哥”。

二人下了馬,神色凝重地往人堆裡走過去。人群中,有細碎的議論聲飄入耳際。寇君則側耳細聽,卻如同道道驚雷。

“你說這寇太傅也真是,放著宮城角下禦賜的官邸不住,非要住在這偏僻冷清的地方,著了火連救援都趕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