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殺出個不速之客(1 / 2)

嬌紅篆 布衣墨客 3837 字 1個月前

大堂上一眾客官的掌聲、歡呼聲與驚叫聲如同狂浪的海潮一般,將鐘子初的低語完全湮沒在了潮聲之下。可在寇君則的耳邊,卻如同滾滾驚雷一般,振聾發聵,回響不絕。

一聲“赬兒”,叫得寇君則的心驟然一縮,心一下子又痛了起來。一個聲音在她的心底大喊:赬兒,你一定要清醒,不能被他迷惑了!

對,鐘子初背叛了她,還要派人追殺她,而且這個負心漢還與她家的滅門慘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她絕不能因為鐘子初無意間救了自己一次就被他迷惑。

他或許隻不過是出於對玉照樓夥計的同情,或許,今天落下爬梯的換作他人,他大概也一樣會無差彆施以援手。隻是,他沒有想到被救下的竟會是他想要弄死的人。

寇君則被鐘子初牢牢地扣在臂彎裡,他的整個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溫熱堅實,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時的一起一伏,和他強有力的心跳的聲音。

他不放手,她也動不了,倆人就那樣僵持在爬梯旁邊。

舞台上,又上來了一位新的伶人開始表演。不過一個掛燈的小夥計引發的一場虛驚,看客們的注意力很快便都集中在了舞台之上。

鐘子初胳膊稍稍用力,將寇君則帶離地麵,一個大跨步,便將寇君則帶到了柱子的背後,沒入了晦暗的陰影之中。

他抬起左手,好似無意般地輕輕撫上寇君則的肩頭。雖然寇君則肩頭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但她仍然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肩膀。

“小元公子好單薄啊!如此柔弱可不太行哦,連掛個花燈都掛不好,這可如何是好呢?不如……讓小爺我來養著你吧?”

寇君則聽著耳側的放浪之言,心中翻江倒海。她使勁兒掙紮,總算掙開了鐘子初的束縛,轉而麵相鐘子初,微低著頭拱手以禮,道:

“多謝這位公子出手相救之恩,但還請公子自重。草民一介男子,雖則柔弱,尚能自理,不必公子破費。”

“男子?”鐘子初慢悠悠地反問了一聲,臉上掛著晦暗不明的笑意,心中有所存疑似的“哼”了一聲。

寇君則心中一驚,莫不是鐘子初發現了什麼?

“男子怎麼了?你且看看今日這玉照樓裡爭奪花魁的優伶,有多少男兒身?男子就不能被養著嗎?”

“公子說笑了,草民又不是玉照樓的,而是濟世醫館的學徒,一不賣藝二不賣身,自有安身立命的路數,何須公子養著?公子美意自當給今夜角逐花魁的伶人才是。”

鐘子初笑而不語,定定地盯著寇君則的臉。這張臉,真的越看越像溫家四小姐,但此人的耳垂,卻為何完全沒有穿過孔的痕跡。

寇君則被盯得心裡直發毛。突然,鐘子初又將臉湊到了寇君則的左耳處,使勁兒聞了聞,像是在品一樽美酒一般讚不絕口道:

“香!真的好香!不愧是濟館主的愛徒啊!元赬小公子……”

寇君則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在鐘子初再次動手抓她之前奪路而逃。

鐘子初似乎對她身上的味道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寇君則驀然想起,那是濟伯伯給她這藥的時候,正是長風先買了一盒,也就是說,鐘子初識出了她身上的味道,是神仙玉肌膏!

寇君則慌不擇路,徑直跑進了舞台側口處優伶們等待上台的房間。她的心狂亂地跳個不停,連氣息都有些紊亂。

可是,她在慌什麼呢?她為什麼要慌呢?是因為她第一次如此貼近那個她摯愛卻又狠狠傷了他的那個男子嗎?是因為他幾乎就要認出她便是當年與他紅梅之下盟誓的女子嗎?是因為他千鈞一發救了她嗎?

“哎……你怎麼跑了啊?”

鐘子初看著寇君則的身影從舞台側口的門裡消失後,瞬間斂了臉上那自己都覺得猥瑣不堪的浪笑,呆了幾秒鐘,才收回了目光,轉身上樓往雅間走去。

他把觸摸過寇君則左肩的手放到鼻子前仔細地嗅了嗅,濟館主特製的神仙玉肌膏的味道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了淡淡的餘味,但那少年的身上,分明還有一種連藥香都蓋不住的自然的體香。

鐘子初冷笑了一聲,心中暗道:好一個元赬元公子,他果然左肩上有過會留疤痕的傷口,他便應該是兩次夜探寇府被他刺傷的那個矮個子吧?隻要能試探出他會使劍會功夫,那便確信無疑了。

鐘子初拈著沾染了寇君則身上味道的手指,心想,若果真如此,今夜他明明完全可以自救,卻寧可直接掉下去,都不願在人前暴露他其實會武功的事實,隱藏得還真是夠深啊!

回到雅間,茹嫣公主看著鐘子初一臉意猶未儘回味無窮的樣子,心裡有些難過。

“剛才那個掛花燈的小夥計長得還真是細皮嫩肉,好生俊俏啊。子初哥哥,莫非你同儒王哥哥待久了,竟連喜好也變得越來越接近了嗎?”

鐘子初壞壞地笑著說道:“是啊,那小臉蛋,嫩得都讓人舍不得摸,生怕輕輕一碰都能碰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