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周屏棠負手而立,背對阮青青。
阮青青不想跟他賣關子,直截了當道:“二皇子想說什麼?”
周屏棠緩緩轉身,“這田上的莊子,是你搞的?”
阮青青當即一個悶雷震在腦中,抿緊嘴唇就要行禮,被周屏棠阻止,“彆做這些有的沒的,說話。”
他既然這樣說了,阮青青也沒什麼好遮掩的,“是,那莊子是郡王府的產業,荒廢已久,我才想著改成製糖廠……”
“好一個製糖廠。”周屏棠點頭,“你可知道,如今朝中上下,都議論平洲擁兵自重,在京郊圈地練兵,整日叮叮哐哐操練不停?”
“這……”阮青青滿眼震驚,來不及思索便脫口而出,“衛如淩怎麼會擁兵自重,隻不過是製糖廠而已,況且這製糖廠都是我的主意,與他無乾……”
她總算是知道為什麼衛如淩總叫她小心行事,他身居高位,朝野上下,無不是虎視眈眈,自己做的太過,恐怕隻會給郡王府招來不測。
阮青青越想越後怕,臉色蒼白,幾乎站立不穩,還是周屏棠扶了她一把,才不至於跌倒。
確認阮青青站穩了,周屏棠才鬆開手,抿了抿唇:“也罷,這事錯不在你,那些陰私狗祟日日盯著平洲,我早該防範。”
“那製糖廠照做,隻是你得廣開門路,讓人知道,你們究竟在做什麼,切莫遮遮掩掩,平白被人潑了臟水。”
“多謝二皇子。”阮青青扯起一抹苦笑,“我隻顧眼前,差點闖下禍事……”
前有狼後有虎,她還想著來這裡就能抓到那個意圖離間她和衛如淩的小人,沒想到還有另一方盯著郡王府。
隻是……
衛如淩雖身份尊貴,但身體有恙,太醫院德高望重的太醫皆斷言他活不過二十五,又怎會成為他人針對的目標?
周屏棠見阮青青沉默無言,一手抬起,正想觸上她瘦窄的肩,卻又驟然停手。
似是感覺到周屏棠的動作,阮青青疑惑地抬起頭,“二皇子?”
“咳咳。”周屏棠掩飾地撇過臉,輕咳兩聲,“我與平洲說過此事,他本想自行解決,是我放心不下,這才來此地查探,以免落了他人口實,你要謝,就謝平洲吧。”
“他?”阮青青唇齒微張,略有些驚訝。
開這製糖廠之前她倒是與衛如淩說過,隻是衛如淩沒有像之前一樣提醒她,而是沉默片刻後就答應了。
難道衛如淩早就預料到了今日的事情,隻是想自行解決?
想到這裡,阮青青倒不怎麼高興。
即便在這封建社會待了十年,那套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規矩,她還是不太喜歡。
有什麼事情,是衛如淩擔得起,她卻擔不起的呢?
想著,阮青青便對周屏棠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多謝二皇子提點,臣婦家中還有要事,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