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偏院原也不是住人的，裡頭放著雜物，另有一間養了些雞鴨，雜物間被收拾出一個角落，鋪上爛木板及一些破舊的棉被，林老頭就那麼佝僂著身子躺在那。

林思晴轉頭對林大頭說“你在這等我”

說完獨自走進院子，推開門，裡麵一股惡臭鋪麵而來，林思晴被熏了個仰倒，緩了好一會才穩住心神，裡麵不大的空間被塞滿了雜物，角落裡堆滿了排泄物，看來一開始這個林老頭還能稍稍自理。

那些臟物看著有些時日了，這是……爬不起來了嗎？林思晴想著朝床板上看去，林老頭此時蜷縮著身體，下半身的衣服被排泄物浸透，發出陣陣餓臭，隱約還能看見有蛆蟲在蠕動，肺像是一個破風箱，正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時不時的再劇烈咳嗽幾聲。

“這能活到現在也是奇跡啊”林思晴忍不住吐槽了一聲。

聽見聲音，林老頭掙紮著真開眼，看見是林思晴，眼眸微微睜大，嘴唇抖了抖到底沒說出什麼話來。

“你說生那麼多兒子有什麼用?病了就扔這自生自滅，他們讓我過來看看你死了沒有，你那兩人孫子讓你要死趕緊去，彆誤了他的好事，都是到了說親的年紀”

“呃……咳咳咳！”林老頭睜大眼睛瞪著她，想說什麼卻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你二兒子可在外麵等著你呢”

林老頭聽完艱難的抬起頭，表情驚恐的朝門外開去，或許是臨終前出現的幻覺，他似乎真的看見一個渾身鮮血的人站在那，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他。

“嗯?暈了?這麼不經嚇”林思晴覺得沒趣，起身出去了。

雜物間隔壁是雞舍，林家養了許多，家裡的雞蛋賣出去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林老太一直精心伺候著，地板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稻草，門縫窗戶漏風的地方也都仔細的用泥巴糊上了。

林思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好多雞啊，得找個機會一鍋端了。

“姐姐！”林大頭站在院門外怯生生的叫了一句。

“你站門口乾什麼?怎麼不進去?”一個小胖墩怒氣衝衝的朝林大頭嗬斥。

林思晴看去，原來是林大伯的二兒子，林天福，她走上去，拉著林大頭，小聲道

“彆管他，我帶你去找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那林天福耳朵尖，聽見好東西連忙跟了進來。

“我可不能告訴你”林思晴為難道。

“你不告訴我，我就打死你”林天福惡狠狠道。

“那好吧，你過來點”

林天福趕忙將頭湊過去

“爺爺說有一件家傳的寶貝要給大堂哥，可總不見他來，還說哪個孫子先去看他，他就給誰，我想你們都不去，乾脆讓大頭去”

“好啊，你這個死丫頭，想獨吞?也不想想你隻是個賠錢貨，他隻是個野種，也配拿林家的東西?”

林天福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一想到好東西差點落入一個野種的手裡，頓時氣的抬起腳踹過去，林思晴不著痕跡的拉著林大頭躲開。

撲了個空的林天福沒多想，隻以為他們運氣好，指著二人罵罵咧咧道

“你們給我等著，待會再來收拾你”

說完抬腳朝雜物間去了，走到門口又想起楊氏的話，一時又不敢進去。

“要不我去告訴大堂哥吧，讓他去，反正爺爺也是打算給他的”林思晴眨巴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