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晴找到他們時,就看見被捆住雙腿吊在樹上的陳義,嘴被一團破布死死堵住了,露出來的皮膚上滿是被打出來的血愣子。
“嗚嗚嗚……”陳義看見往這來的林思晴,一下就激動起來了,他覺得當著外人的麵,還是一個小姑娘,他小叔總不好繼續揍他。
陳宏生果然停下了動作,轉頭看向林思晴的表情欲言又止,林思晴連忙道“你打你的,不用在意我”
陳義“……”
話雖這麼說,陳宏生還是將侄子放了下來,此時他手上的藤條已經打斷了好幾根。
陳義跛著腳,找了個平坦的地方躺下,就這麼簡單的動作疼得他齜牙咧嘴。
林思晴走過去看著渾身沒一塊好肉的陳義,轉頭對著陳宏生道“要不是知道你是他叔,我還以為你們是仇家呢”
陳宏生冷哼道“要是在家,我定要打斷他的腿”
“我也是擔心你,就你手下那個,都跑去當土匪了,你也沒個消息,我怕你死在山裡都沒人知道”陳義不滿的叫著,見自家小叔又作勢要打他,連忙閉上嘴不再說話。
不知是因為陳義的傷勢,還是有彆的原因,陳宏生一直沒說什麼時候回去,林思晴也不在乎,她多少知道點原因。
晚上陳義早早就睡了,因為身上的傷,他除了解決生理問題,其他時候都躺在那不敢動。
陳宏生看他睡死過去了,這才起身小心往洗女村而去。
夜晚的村莊看上去透著沉沉的死氣。
陳宏生抹黑走進一戶人家,點燃了桌上的油燈,昏暗的燈光下,隻見屋內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一連找了幾戶,都沒看到人,陳宏生心裡一緊,莫不是出意外了?
一直找到村裡的祠堂,才發現裡麵擠滿了人,案桌上點燃的香,還冒著嫋嫋的白煙,已經褪色的神像一雙怒睜的雙眼,正注視著底下堆疊而坐的毫無生氣的村民。
陳宏生隻覺得腳底一股涼氣直往上冒,看規模,剩餘的村民應該全部在這了,他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擠在這,但他不敢再待著了,確定沒有活口後就急急退了出去。
臨走時,他又鬼使神差的去了趟人圈,就見原本堆滿屍體的地方,如今隻剩下一堆破爛的衣服,壓下內心的驚疑,陳宏生不敢再逗留,急匆匆的回去了
林思晴躺在樹枝上,嘴裡嚼著肉乾,聽著底下的動靜,低頭看去果然是陳宏生回來的。
陳義依舊睡得跟死豬一樣,陳宏生三兩下爬上樹,在林思晴旁邊坐了下來。
“這段時間謝謝你了!”陳宏生道。
林思晴沒有回答他,靜謐的夜色中隻有窸窸窣窣的咀嚼聲,陳宏生也不在意,自顧自說著。
“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既然你不想暴露身份,那以後我就叫你大丫吧,這次我家欠了你大人情,往後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你儘可以告訴我”
“不用”
突如其來的回答讓陳宏生懵了一下,林思晴繼續道“你侄子已經付了報酬”
陳宏生神色一變,正色道“不知他許了什麼報酬,隻怕他小孩子不懂事,怠慢了你”
林思晴想想也是,她都不是很清楚陳義給她的東西具體什麼價值,她摸索著從懷裡掏出那張憑證遞過去“你看看缺什麼”
陳宏生不明所以,將紙接過去,翻身跳下樹,借著火堆的光亮仔細看著。
等他看清上麵寫的什麼之後,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這何止沒有怠慢,就差把自己的老底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