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時無話,陷在各自的思緒裡。
玲王最先回過神來,他簡直快要重新認識自己,他原來是道德標準這麼高的人嗎?
但既然話已經開頭了,那剩下的話也就好說出口了。
“我看了你們的比賽錄像,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
玲王沒有過多解釋,你也心照不宣地略去這是他私下調查你獲得的內容:“謝謝。”
“之後我還搜集了一些其他的足球比賽資料,足球真是一項充滿魅力的運動。”
你笑而不語,不接他的話茬。
曾經的默契,讓你從這一堆廢話中猜到他想做什麼了。
大少爺想來你的球隊玩足球遊戲。
玲王見你不接招,不再繞彎子:“你覺得,我們聯手如何?”
“玲王和瞳,以拿下全國冠軍為起點,最終斬獲大力神杯。這個劇本我覺得不錯,你覺得呢?”
和你畫餅?不好意思,不感興趣:“玲王,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
“世界杯?那和我有什麼關係?”也是從他這一手稚嫩的畫餅功夫,你意識到,他不是那個你熟悉的玲王。
“我可是想成為俱樂部主席的人啊,對FIFA病毒最深痛惡絕的那一撥人。”你用一個小小的玩笑拒絕了玲王。
玲王反應過來他對你的預計有些偏差,他還以為你會篡位日本足聯,把那些老家夥掀下去,打造自己的足球樂園。
結果你根本誌不在日本。
但不得不說,儘管手段還很稚嫩,可玲王總有辦法達成他的目的:“聽說你對運動醫療這一塊有興趣?”
聞弦歌而知雅意,你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他微笑著任你打量,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禦影家在這方麵的資源可比赤司有優勢多了,我們不僅和多所高校有合作,還預備構建多地互聯的醫療網絡。”
“我覺得,我們也可以展開深度合作,你說呢?”
你心動了。
如何建設好一家俱樂部?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標準。
但在你心中,先進的醫療是第一位。獸醫什麼的,絕對不允許出現在你的隊伍!
禦影的介入,或許可以使這項進展推動的快一些。
不就是帶資進隊嗎?你又不虧,你笑容和煦地同玲王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玲王開始籌備轉學事宜,這件事自然瞞不過禦影夫婦,他們第一時間找到玲王。
“為什麼忽然轉學?為了足球?玲王你是我們的孩子,你……”
玲王打斷了他母親的話語:“帝光有什麼不好嗎?赤司和朝霧都在那裡。”
他意有所指:“我們難道就這麼看著他們的聯係越發緊密嗎?”
這確實是個極佳的借口,禦影夫婦一時無言。
他們又有些欣慰,玲王,已經開始學著利用各種手段和話術武裝自己。
臨走前,禦影先生路過玲王時停了下來,手掌按在他的肩上,低沉的聲音響起:“我知道朝霧家的孩子在做什麼。”
玲王麵無表情。
“這次就算了,你們小孩子玩鬨活潑一點也好。”
玲王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小孩子玩鬨?嗬。”
“朝霧家的掌權人,以及科西嘉夫人,知道您這麼看待他們的繼承人嗎?”
他微微抬眼,看向他的父親,年幼時高大的父親現在也沒比他高出多少了。
比起感慨父母年華易逝,玲王更多是覺得……
日漸衰老的獅王,終有一日會被年輕強壯的雄獅取代。
*
你在赤司的辦公室裡,端詳著將棋棋局。
臨近期末,赤司這位學生會副會長可是相當忙碌。
至於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當然是來要錢的啦!足球部的經費申報表剛剛被你擺在了赤司的桌上。
比起這個,赤司顯然更關注另一件事:“聽說禦影下學期要轉學帝光。”
你執棋下了一步,隨口說道:“玲王?準確地說,暑假他就要和我們一起合宿了。”
赤司簽文件的手頓了一下,放下筆抬頭望向你:“你們很熟悉?”
你毫不猶豫地否認:“一般。”
“直接稱呼他的名字,難道還不算熟悉嗎?”赤司笑了。
“啊……那不是因為他不喜歡彆人叫他的姓氏嗎。”你表示不是你要表現得這麼親熱,純粹是玲王自己的喜好問題。
“禦影,不喜歡彆人稱呼他的姓氏?”
棋子從你指間跌落,你回頭看向赤司,赤司難得有些好奇:“很早之前我就想問你了,你似乎習慣於直接稱呼彆人的名字?”
“我……有嗎?”
平靜的心湖掀起颶風,你真的從來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為什麼你直呼玲王的名字,因為他和你說過,他不喜歡彆人稱呼他的姓氏。
為什麼你直呼其他人的名字,因為……你在凱撒身邊太久了,那家夥就是一個隻叫彆人名字的渾蛋啊。
“我…”你的話語有些變調,但很快恢複正常,“我小時候和母親在法國住過一段時間,習慣了。”
你將話題扯開,笑著問赤司:“冒犯到你了嗎?我以後叫你赤司?”
“不必。”
赤司簽好你的預算審批,隨口問道:“你們暑假去鹿兒島?不在東京嗎?”
“嗯,和鹿島俱樂部對接好了,而且……”
你難得有拿不定的事情,你猶豫地問赤司:“如果你在野外遇見受傷的……動物,你會上前救助嗎?”
赤司不明白你在隱喻什麼,但他依然給出了他的回答:“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你怔住了,內心隱隱掙紮。
適者生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