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去彙茂吧。”
肯定不去秦家的商場,萬一碰到秦家的人,又得費一番口舌,多麻煩,況且她又不是真的要購物。
秦家彆墅在西郊,離熱鬨繁華的市中心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還好有專車送,不然坐公交都要花兩個小時,打車貴,不在考慮範圍。
莫小拂在彙茂百貨大樓前麵下了車,讓阿茹一個人回去,便開始滿大街找工作。
她的專長是鋼琴和音樂劇,短時間內要找一份劇院的工作肯定是不可能,隻能先去琴行試試,做鋼琴教師或者做樂器銷售都可以。
先過渡一下,等徹底和秦家割斷關係,一切就步上正軌了。
她剛才已經從阿茹的口中得知,本市最大的琴行是青芝琴行,既做賣樂器的生意,也請了教師開設音樂培訓班,規模還不小。
從彙茂百貨過去,單靠步行也隻要半小時就到。
莫小拂掃了一眼熙熙攘攘的車流和行人,暗暗祈禱一切能順利。
秦章帶秦暖暖去醫院做了一套全麵細致的檢查,查出來除了背部和手臂有幾處淤青,並沒有其他問題。
淤青不用問也知道是那個女人掐的了,秦章又心疼又憤怒,好在他已及時趕回來,不會再像夢裡一樣釀成大錯。
離開醫院,秦章帶暖暖去了秦家老宅。
吃早餐的時候,祖母打電話來,說祖父病情加重,既然他回來了,最好回去看看。
他上一次回老宅還是三年前,祖父辦七十壽宴的時候。
自從父母去世後,他幾乎跟老宅的人斷了往來,要不是因為有祖父在,他連老宅的門都不會進。
秦家老宅在東郊,這裡是海市頂級富人區,放眼看去全是設計獨特、風格奢華的彆墅。
踏入沉暗幽深的大廳時,熟悉的窒息感依舊撲麵而來。
就算逃得再遠,隻要一回到這個地方,那種感覺就會跟著回來。
秦章握緊暖暖的手,柔聲道:“暖暖,彆怕,我們隻呆一會兒就走。”
雕紋精致繁複的烏木太師椅上,一個保養得宜的老太太懶懶靠著椅背,正滿麵笑容地跟坐在旁邊的人說話。
秦章進來時,她分明看見了,但她裝作沒看見,依舊說著笑,直到秦章走到跟前了,才假裝吃驚道:“哎喲,是秦章回來了?”
“祖母好。”對著這個繼祖母,秦章的語氣如同結冰的河麵,敲都敲不出一絲浪花,“我爺爺呢?”
秦老太太朝樓上努努嘴:“在床上躺著呢,你去看吧,不過最好彆帶這個小東西過去,免得把他氣死。”
秦暖暖聽到這話,隻低頭咬了一下嘴唇,並沒有其他反應。
三年前她來過一次,當時這裡的人就告訴她,她根本不是秦章的女兒,而是不知道什麼人的孩子,出身很不光彩,秦家不會歡迎她,讓她主動去福利院,不要再賴在秦家當假千金。
她回去哭了整整一天,才被爸爸哄好。
她是個堅強的孩子,有了那一次的教訓,現在不管彆人說什麼她都不會放在心上。
“祖母!”秦章目光如刀,冷冷剜在秦老太太身上,“我說過了,暖暖就是我的孩子,請你尊重她!”
“你小子翅膀硬了,想造反?”
坐在秦老太太旁邊的一個戴金邊眼鏡的中年男子霍地站起,指著秦章叱道,“你不顧秦家的臉麵,把這個小野種帶回來,本來就是大錯,我們還說不得你了?”
秦章鬆開秦暖暖的手,猛地上前,完全不給中年男子反應的機會,一把揪住他的領帶,往前一拉,拳頭就砸了過去。
砰砰兩拳,中年男子被打得眼冒金星。
“你敢打人?他可是你叔叔!”一個穿酒紅色旗袍的中年女人猛衝過來,揚手就去扇秦章的臉,“你是不是真想造反!”
秦章敏捷地避開了中年女人的巴掌,利用身高優勢用肩膀一掃,反而把那女人撞得踉蹌撲出去,這期間他也沒鬆開中年男人,掄起拳頭還要打,被幾個火速衝過來勸架的年輕男女拉開了。
“大哥!”
“表哥!”
“哥!”
幾個年輕人亂哄哄地喊著“哥”,死死拉住秦章,好像是在勸解他,但中年男人咆哮著過來要打秦章,卻無人攔他。
中年男人滿臉怨毒,秦章眼中也在燃燒仇恨的烈火。
就在戰鬥即將爆發之際,樓梯上傳來一聲蒼老而憤怒的大喝:“乾什麼!”
大廳裡霎時一靜。
一個枯瘦老人由兩個傭人攙著,顫巍巍地往樓下走來。
他的臉瘦削得可怕,跟風乾的臘肉一樣,臉色也是病態的蠟黃,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可能活不過幾個月了。
中年男人鬆開秦章,快步向老人迎上去:“爸,你怎麼下來了?醫生不是說過,讓你臥床休……”
“我再不下來,秦章就要被你們吃了。”秦老爺子語氣很疲軟,但是目光中透著淩厲的警告。
“爺爺。”秦章沒有迎上去,隻是麵無表情地喚了一聲。
秦老爺子看他的目光威嚴,但明顯含著期待:“你這次既然回來了,就住一晚再走吧。”
“不了,”秦章對他說話也是冷冰冰的,並不比對彆人客氣一點,“我永遠也不會在這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