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這一尊大佛可是擋不得的,莫小拂睡意瞬間消失,猛地坐起來,跳下床去打開門。
秦章一身暗沉的筆挺西裝,領帶還一絲不苟地係在襯衫衣領下,顯然剛從公司回來,他手裡拿著碘酒和棉簽,還有一支寫滿英文的藥膏。
莫小拂奇怪道:“你乾嘛?”
“聽說你的膝蓋擦傷了,我來看一下。”秦章的語聲很平淡,聽不出是什麼意味。
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嗎?莫小拂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趕緊伸手關門:“沒事沒事,破了一點皮而已,明天就好了,不敢勞動秦總,您快回去!”
秦章不由分說,撥開她的手,自己走了進去。
他把手裡的藥物放到桌上,示意莫小拂過去。
莫小拂站在門邊沒動。
“過來,我給你擦點藥,”秦章側頭看她一眼,“抹點藥膏好得快,免得留疤。”
“您把藥膏放那,等您走了我就擦,時間不早了,就不耽誤您休息了。”莫小拂固執地指著門口。
頭一天還想掐她脖子的人突然變得殷勤,是個人都會懷疑他的用心,怕不是他在藥膏裡放了毒,好讓她的膝蓋廢掉吧?
她這種懷疑且驚懼的神色明明白寫在臉上,連一點掩飾都沒有,秦章看在眼裡,嘴角浮上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笑。
“你不用怕,我是來感謝你的。”
“感謝我?”莫小拂莫名其妙。
“我已經聽說了,你今天在遊樂場救了一個溺水的小孩,謝謝你。”
男人臉上的感激之色不假,語聲聽起來也很真誠。
難不成那個小孩是秦章的親戚,這麼說,自己又給他幫了個忙?一天之中幫了他兩次,總可以讓她走人吧?
莫小拂頓時來了精神,但沒等她開口,秦章已道:“你幫了大忙,那個遊樂場是我投資的,我是實際負責人,去年九月才完成建造投入經營,許多方麵還做的不足,今天如果不是你,那個小孩出了事,那就麻煩大了。”
竟然是他名下的遊樂場,那她幫的這個忙還真不小!莫小拂心裡一熱,此刻不趁機提要求,還等什麼時候?
“嗬嗬,秦總是個明白人,”她清清嗓子,“如果秦總要感謝我,那可不可以把那個結婚協議書撕了,然後,我們離婚?”
女人說到“離婚”二字時兩眼冒光,秦章微微低頭,餘光將她雀躍的表情收入眼底,過了片刻才說:“你真的想離婚?”
莫小拂道:“你看我像假的嗎?我是真的想離婚,千真萬確!”
秦章想了想,問道:“為什麼?”
莫小拂當然不敢說是怕自己在他手裡丟了小命,於是找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因為我發現我並不喜歡婚姻生活,也不太適合婚姻,我想自由,我渴望婚姻以外的生活,我現在突然醒悟了,像我這樣的人在婚姻裡是沒法得到幸福的,我想去追求自我,我想去找到自己,我想去做一點自己喜歡的事業!”
她說了一大堆,秦章就抓住了最後一句,趁她停住喘氣的時候,閒閒道:“在婚姻裡,你照樣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
“不是那個意思!”莫小拂有點急了,“我是說像我這樣的人不適合婚姻,我不知道怎麼在婚姻裡麵過活,我習慣了一個人,你明白不?那種無拘無束,那種全身心的自由,不是婚姻裡的人能擁有的,我現在就特彆想恢複單身,你能理解嗎?”
她以為自己已經說得這麼誠懇,就差掏心挖肺了,而且有了兩次幫秦章大忙的恩惠在先,他應該滿口答應才對。
誰知,秦章瞥她一眼,轉頭避開她期待的目光,用手指輕敲桌麵:“不要顧左右而言他,過來擦藥。”
莫小拂哪裡肯放過這種好機會,蹭蹭蹭地跑過去,對著秦章深深一鞠躬。
“秦總,你就答應吧,我今天在你的遊樂場救了一個小孩的命,為你避免的經濟損失和商業名譽損失難道還不夠兩千萬嗎?我說過我淨身出戶,我現在連櫃子裡這些品牌服裝包包也不要,這些很貴的化妝品也不要,就自己走人,可以嗎?”
女人的嗓音嬌柔軟糯,配著哭腔,漸漸染上了鼻音,聽起來有種可憐兮兮的脆弱,更有種特彆的性感。
秦章的目光越過她波光瀲灩的眼睛和小巧瘦削的肩膀,落到她薄薄睡裙下的膝蓋處,略作停留,一把拽著她的手腕將人扯到椅子上。
莫小拂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剛要跳起來,又被他按著肩膀壓回椅子裡。
“彆耽擱了,擦藥。”秦章擠了一些藥膏在棉簽上,把棉簽遞給莫小拂。
莫小拂掀起裙擺,胡亂給兩個膝蓋擦了藥,追著問道:“秦總,我剛說的話你有聽到嗎?”
“聽到了。”秦章目光沉沉,“你避免的損失不夠兩千萬。”
說完,不等莫小拂答話就大步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