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我知道了。”
小荷抬起頭,試探地看向薛沉:“大公子?”
“既然他不知該如何麵對我,我又何必讓他為難。今日之事,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從前怎麼跟漣兒相處,今後也都照舊,彆被他察覺。隻是有一點。”
“大公子儘管開口,奴婢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彆緊張,不是什麼大事。我身為兄長,不可能真的放任不管,漣兒這樣,讓我怎麼放心得下。”
小荷連忙道:“公子放心,我會看顧好世子的。”
薛沉該做的都做完了,假意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關心:“他這樣……傷的厲害嗎?可要備下什麼藥?平日飲食有沒有忌口?”
“這倒是沒聽世子說起過,待世子回府,我會留心的。”
薛沉跟係統炫耀:【看到沒,我沒說錯吧。】
不止沒有拆穿謊言,給宮九擺爛的機會,還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
以後宮九回府,一舉一動都在薛沉的眼皮子底下,想做什麼都瞞不過他。
係統誇誇:【很厲害,做的不錯。】
馬甲那邊緩緩恢複了意識,薛沉打發小荷去處理額頭上的傷,一邊換衣服,一邊操控謝珩睜開了眼睛。
薛沉退了燒,身上綿軟無力,他咳嗽幾聲,嗓子更啞了:“還在趕路?”
胡生:“今日怕是要在外麵露宿,公子且忍一忍,夜裡風涼,多穿幾件衣服,等九少爺過來就好了。”
按照宮九離開家的時間算,等他趕過來,正好是第十五天。
這熊孩子就沒想過,他出的題一點都不難。
早知道就不提前交卷了,離開謝家以後沒人管飯,身上又沒錢,連床被子都沒有,剩下這三四天可怎麼熬。
傍晚馬車停了下來,車夫去撿了些柴火,點燃火堆後,順便烤了幾塊乾糧。
胡生問:“你是留在馬車裡,還是到外麵坐一坐?”
薛沉:“出去吧,總是呆在車廂裡悶得很。”
胡生抱起他來下了馬車,放在火堆旁,遞給他一袋水。
薛沉一口氣喝掉半袋,感覺嗓子好些了:“這是要去哪裡?”
胡生:“九少爺說,假死後直接往西南方向走,沿途做上記號,他看到之後會找過來。”
祈禱宮九不要迷路,不然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天色漸漸變暗,胡生和車夫商量著輪流守夜。
薛沉挪過一條腿來,向內曲起,按完大腿按小腿。
“前麵的朋友!”遠處傳來一聲輕快的呼喊,一道紅色的人影朝著這邊逼近,“太好了,我還以為要獨自露宿荒野,沒想到竟能在這裡遇到人,可否讓我也蹭一蹭火?”
他自黑暗中走出,容貌暴露在了光亮中。
這是個很英俊的青年人,眉眼鋒銳,本該看起來很冷酷,卻因笑容親切,看起來很好相處。
最主要的是,他的嘴唇上留著兩撇修剪整齊、跟眉毛差不多的胡子。
三個人裡,胡生和車夫低調極了,都是下人的裝扮,就屬薛沉的衣著最好,氣質也非同一般,看起來是主事的那個。
青年坐在胡生身邊,對薛沉說:“在下陸小鳳,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薛沉笑了笑:“我姓宮。”
薛沉:【感謝假死,感謝陸小鳳,我終於也在過家家裡擁有姓名了。】
係統:【宮八?】
薛沉:【這名字聽起來好怪,我不要叫宮八,還是留給牛肉湯吧。】
薛沉頓了頓,給自己現起了一個:“宮無名。”
陸小鳳開朗地說:“宮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