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捂住耳朵,薛沉都能聽到外麵的聲音,抽了至少半個小時才停下來。
剛開始薛沉還捂著耳朵,過了四五分鐘手就酸了,生無可戀地放下手,安靜等待宮九完事。
薛沉:【光天化日,頂著我的臉在公共場合做這種事情!嚎的這麼大聲,他就不怕附近有人嗎!有沒有考慮過彆人的感受!】
係統:【你可以抽他一頓撒氣。】
薛沉:【我為什麼獎勵他!】
係統:【要不彆忍了,直接殺了他。】
薛沉:【你怎麼這麼惡毒,他可是我親弟弟!】
係統:【……】
鞭子破空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叫喊聲變成了細碎的喘息。
過了好一會兒,宮九進了車廂,坐在薛沉旁邊,脫掉臟兮兮的外袍丟到了外麵。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就算宮九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乾淨的衣服和水。
他身上的痕跡已經複原,潔白的深衣上帶著紅彤彤的鞭痕和在地上蹭到的塵土,還有一股難言的尷尬味道。
宮九發冠都是歪的,鬢角處的發絲垂下,衣服肮臟淩亂,冷酷的麵容都顯得柔和了。
他淡淡地說:“我發作時,你說了什麼?”
薛沉裝沒聽到,撇過臉去看著窗外。
係統:【你說了什麼?】
薛沉:【我讓他乖。】
宮九取下發冠,粗粗地梳理頭發,盯著旁邊的人,眼神冷厲,如有實質:“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我。”
薛沉仍舊看著外麵,胡生已經不知所蹤,車夫在很遠的地方休息,這裡隻有他和宮九。
薛沉:“你希望我怕你?”
宮九:“畏懼我的人更容易掌控,用起來才趁手。”
薛沉:“你已經完全掌控了我。”
宮九:“所以我才沒有怪罪你的無禮,更沒有對你用什麼手段。我隻是很好奇,你出身微賤,又無父母教養,還有個傲慢強勢的兄長處處打壓你,本該怯懦膽小,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因為我從來都沒有認命。”薛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腦子裡愉快地跟係統說:【這笨蛋弟弟,懵圈了吧。】
係統更懵:【啊?】
薛沉:【你以為他是在懷疑我嗎?根本就不是,他是在懷疑自己,為什麼總是從我身上看到哥哥的影子。他會因此對我格外寬容忍讓,也會覺得我不配跟他哥相提並論,像現在這樣沒事找事。】
係統:【你不是說宮九的小心思太多,把他當親弟弟看,會被坑的底褲都沒了嗎?】
薛沉:【不衝突啊,很多掌控和壓迫都是與愛並行的。】
大半個時辰後,胡生回來了,還拿了一套新的白衣。
薛沉腿腳不便,宮九沒把他趕出馬車,當著他的麵換好衣服,用白色的發帶將頭發束起,又變成了冷靜沉穩,極有風度的模樣。
一行人繼續趕路,大概是宮九把行刺的死士殺得差不多了,後麵幾日都很安穩,沒有再遇到那個吹笛子的人。
宮九回來以後,薛沉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