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哥兒握緊了柯褚的手,鼓足勇氣道,“我沒說過布是給你的,我也解釋了,是你不聽還想上手搶。”
梁汀雨明顯沒想到沐哥兒敢反駁她,眼神瞬間陰沉下來。
她慢悠悠道,“沐哥兒,你嫁到柯家也有個把月了吧……”
幾個月的時間,就讓沐哥兒將往日的教訓都忘乾淨了?
看來還是當初打的不夠狠。
沐哥兒臉色白了幾分,柯褚抬起眼眸直勾勾盯著梁汀雨,眼神森寒,“梁姑娘,沐哥兒是你親哥,你不喊他阿兄,從早上來時便對他直呼其名,對他毫無尊重可言,我倒要問問嶽父嶽母,難道他們就是如此教導女兒的嗎?”
梁汀雨見同車的嬸子看著她皺起眉頭,心裡頭便慌了神。
“我隻是叫習慣了,並沒有不尊重他的意思。”她反將一君,“柯褚,你是我哥夫,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她可是未出閣的女子,若是名聲壞了,日後還怎麼嫁一個好人家?
柯褚厲聲道,“你若真把沐哥兒當阿兄,難道我這個當哥夫還沒有資格教訓你幾句嗎?”
梁汀雨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她紅著眼眶咬了咬下唇,重重的哼了一聲,便不敢再言語了。
沐哥兒偷偷抬頭,看梁汀雨憋屈憤怒的模樣,心底對她的俱意悄然散了幾分。
原來梁汀雨也沒他想象中的那麼可怕。
他看向柯褚,偷偷的往他身上貼了貼,指尖輕撓柯褚的掌心,表露他心底的竊喜。
柯褚垂眸看他,眼裡的寒意散去,手腕一轉跟他十指交握。
牛車到村口就停下了,柯褚一手拿著東西,一手拉著沐哥兒下車。
梁汀雨小心的從車上走下來,見沐哥兒待遇這麼好,心裡嫉妒的發癢。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鬆口讓沐哥兒嫁給柯褚。
沐哥兒這賤人哪裡配被人這麼寵著?
柯褚注意到梁汀雨的眼神,眼神沉了沉。
他在的時候,梁汀雨都敢這麼欺負沐哥兒。
可想而知,沐哥兒以前在梁家的日子有多不好過。
“夫君。”沐哥兒擔憂的問:“若阿娘問起這些東西哪來,可怎麼辦啊?”
“你放心,我會處理。”柯褚根本不怕讓閔氏知道他在騙她。
相反,他還要讓閔氏體會到他有多‘惡劣’和‘無賴’。
回到家,閔氏果真第一時間衝出來,看到他們手上提的東西,當即臉色大變。
她尖聲問:“不是去看大夫了?藥呢?花了多少銀錢?還剩多少?”
柯褚將東西遞給沐哥兒,輕拍沐哥兒的後背,“回屋去,把門鎖上。”
沐哥兒雖不安,但還是聽話的抱著東西,小跑到屋裡頭將房門鎖上。
柯家有五間屋子,柯褚和沐哥兒住的是東邊最小的茅草屋。
這茅草屋是柯家十幾年前一大家子住的地方,後來掙錢了,才在旁邊新蓋起四間屋子。
有了新屋子,誰都不想住舊屋子,後來推來推去,這屋子便由柯褚住。
柯褚以前是覺得一家人不需要分這麼清,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淡聲道:“沒看大夫,錢我都花了,一文沒留。”
閔氏感覺天都要塌了,她顫聲吼道,“整整一兩銀子,你一文錢都沒留?柯褚,你是不是不想繼續在柯家待了!”
“我當然想在柯家待。”柯褚嘴角微勾,笑得不懷好意,“阿娘,一兩銀錢而已,你們努力掙掙不就回來了?”
去年柯沱去縣裡一趟,回來後吵著鬨著說要買玉佩,說縣裡的公子哥都佩戴玉佩。
他自然不願意自己辛辛苦苦掙的錢就這麼被揮霍出去,可閔氏心疼柯沱,便來勸他。
“阿娘,我可是你兒子啊,你不會連一兩銀子都舍不得給我花吧?”
這句話讓閔氏的臉都綠了。
這些話,都是她一年前勸柯褚讓柯沱買玉佩時說的話。
當時柯沱鬨的太凶,柯褚態度強硬的不許她給錢,她若是偷偷給,柯沱買來玉佩後柯褚定會知道,她便隻能耐心的勸柯褚。
她沒想到一年後,柯褚會用這些話來堵她。
她實在是氣狠了,顫抖著手指著柯褚,“阿褚啊,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非得這樣氣你娘我嗎?”
“阿娘,我可舍不得氣你,把你氣壞身體了,以後誰來養我和沐哥兒啊。”柯褚理直氣壯的說:“阿娘,我在鬼門關走一趟也明白了,人生在世,當及時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