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東家情況如何了?為什麼還不醒?”他壓抑著怒氣,焦急地問。
林綾兒:“他睡了,你小聲點。”
睡著了嗎?
大吉又歪著頭觀察衛子辰。
東家的氣色果然比之前好了,呼吸也平穩了。
但似乎不是昏過去的,好像真的睡著了。
這個村婦,好像還真有幾把刷子。
既然如此,他就暫時不追究她冒犯東家的事了……
林綾兒不會讀心術。當然也不知道自己被大吉列入過黑名單。
她簡單地叮囑了大吉幾句,就站起來打著哈欠出去了。
……
一大早,林綾兒就在給小弘兒喂粥,二丫在旁邊陪著。
這時,大吉突然來了。
“姐姐,我東家醒了,我想請你過去一下。”
林綾兒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二丫抬起頭,滿臉笑容的問大吉:“小兄弟,你找我什麼事?你肚子餓不餓?我剛做了粥,你要不要吃點?”
大吉急忙擺擺手:“不了不了,我東家找的是另一個姐姐。”
大吉把目光移到林綾兒身上。
二丫有些愕然,也望著林綾兒。
林綾兒卻一臉平靜,她把手中的粥碗遞給二丫:“嫂子,我去看看,辛苦你幫我喂弘兒吃完。”
二丫忙點頭,“好,你去你的。”
望著林綾兒隨著大吉離去的背影,二丫滿臉疑惑。
昨天那個陌生人好心救了弘兒,四弟妹拿了兩碗粥去道謝,人情應該還了。
為什麼那個男人又要使人來叫四弟妹過去呢?
難道是看上四弟妹了?
“姨姨。”
一隻小團子抱住了二丫的腳,是小弘兒。
小弘兒指著自己嘟起的小嘴,對著二丫這奶聲奶氣說:“還想吃。”
二丫眉開眼笑地坐下來,把弘兒抱進懷裡喂他吃。
隻是,一邊喂食,一邊抽空偷看斜對麵的角落,八卦之火正熊熊燃燒。
……
角落裡,衛子辰醒了,但聲音依然虛弱:“大姐,昨晚是你救我了嗎?”
林綾兒點點頭:“嗯,我也是湊巧。”
她有醫術的事,暫時不想被外界知道。
衛子辰聽了她話裡的意思,也不再追問,溫聲說:“不管怎樣,都感謝大姐的救命之恩。”
這人一口一個“姐姐”,林綾兒覺得自己好像老了好幾歲。
她撇了撇嘴:“不客氣,我告辭了。”
昨天孫彩蘭那一巴掌如果落在小弘兒頭上,輕則腦震蕩,重則斃命!
幸運的是,他救了弘兒。
而且看情況,林綾兒推測他大概是舊病複發,和跳出來救小弘兒有很大關係……
所以,昨天晚上她給他摸了脈搏,讓他蘇醒過來,是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她不想欠任何人的。
衛子辰笑了,溫潤如水的眼神不經意地掃過林綾兒的臉。
她雖然隻是一介村婦,但為人處事恰到好處,懂得報恩。
衛子辰的雙眼微微下垂,視線又落在林綾兒的雙手之間。
昨天晚上,這隻手也一直在他心裡壓著。那種溫暖的觸感他至今還記得……
耳根突然熱了起來。
羞窘倒是其次,他更好奇的是,她到底用了什麼手法,在沒有藥的情況下,就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了,太神奇了!
但她的態度很明顯,不喜歡被人探問。
所以衛子辰隻能忍著不問,但心裡明白,人不可貌相,眼前這個村婦,不簡單。
“這個溶洞的環境非常惡劣,如果有機會,建議儘快離開這裡。”
看到衛子辰昏厥過去,林綾兒出於職業習慣又提醒了他兩句。
因為是慢性疾病,需要臥床休息和吃藥治療。
如果再發生昨晚那樣的情況,林綾兒想自己那套按壓心跳的急救措施也可能不奏效了。
衛子辰回過神來,他看著林綾兒眼中的真誠,實話實說:“大吉已經去安排了,不會再出事的,就是這兩天,我們就離開。”
林綾兒點點頭,該交待的都交待了,她準備回去。
但是,就在這時,後麵的大廳裡傳來一陣喧鬨聲。
那騷動是從乾草堆那處傳來的,在雜亂的騷動中,有人似乎叫了她的名字。
“您休息吧,我先走了。”
“好。”
衛子辰扶著石壁也想跟著去看看,因為這幾天他目睹了那些人不講理的欺負她,但剛站起來眼前一陣眩暈。
大吉一臉擔心地說:“東家,您還是坐著歇著吧。”
衛子辰擺擺手:“我沒事,大吉,你快跟著去看看,如果有人欺負她你就搭把手。”
大吉:“是……”
……
許多村民聚集在乾草堆前,其中夾雜著婦女的哭聲。
林綾兒暗自皺起眉頭,難道是孫彩蘭帶人來找場子?
這起子糟心事,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但走近又發現那聲音不是孫彩蘭的。
“楚衽媳婦在這裡!”
眼尖的村民發現了林綾兒,然後人群紛紛轉身。
視線從四麵八方湧來,不明就裡的她突然成為眾人的焦點。
裡正趙誠一臉焦急地來到她麵前,大聲說:“楚衽媳婦,快點快點,快去給大頭他們治傷!”
大頭嗎?
之前不是孫彩蘭來吹牛,說馬思遠妙手回春已將大頭他們治好了嗎?
林綾兒的目光越過趙誠,落在他身後那幾個哭泣的村民身上。
有男有女,都是受傷的村民的家人。
其中哭得最厲害,臉最憔悴的婦人林綾兒對她有點眼熟。
那天,她和孫彩蘭、馬思遠等人因洗傷口發生衝突時,是這位婦人聯合孫彩蘭一起奚落她不會給人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