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跡安拿了一個蘋果邊啃邊對著洛熹憶笑。

枳川醫院

精神科住院部908病房

一個女人正在和護士一起畫畫。

宋跡安和洛熹憶站在病房門口待了一會兒就進去了。

宋跡安拉著洛熹憶的胳膊對女人說：“阿姨你看我帶誰來了！”

女人雖然不年輕也有些蒼老，但從五官臉廓也能看出來她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胚子。

護士見家屬來了便出了病房。

床上的女人看到宋跡安笑得像個孩子：“小題你來啦！你都好幾天沒有過來了！我都想死你了！”女人又像是在抱怨。

隨後用陌生的眼神看向旁邊站著的洛熹憶問宋跡安：“小題，他是誰？”

宋跡安推了推洛熹憶。

洛熹憶把那段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努力壓製，那段血腥的，鋒利的，窒息的，冰冷的，瘋狂的，絕望的記憶…

時隔四年和媽媽重見，那段記憶像洪水一樣，好像下一秒就要從腦子裡湧出來一樣。

洛熹憶讓自己的聲音儘量溫和平緩一字一頓地說：“我叫洛熹憶。”

洛母驚喜的說：“我兒子也叫洛熹憶，我跟你說啊！他可聰明了，今年5歲了，什麼東西一教就會，我教他係鞋帶，剛教一遍他就能比我係的還好，以前每次來看我就會給我帶好吃的。”

又是5歲，每次都是這樣，她一犯病自己就成了5歲的小孩，想到這洛熹憶皺著眉頭眉頭繼續聽下去。

一說起自己兒子洛母的話像是說不完，露出慈祥的表情，那表情剛露出來，臉上就有了委屈的神色：“不過我兒子好久沒來看過我了！”

洛熹憶聽媽媽這麼說自己不知怎麼了特彆生氣：“他都不來看你，你還想他乾什麼，他其實一點也不好，他是個不孝子，你應該當沒有他這個兒子…”

宋跡安聽了這話忙打斷洛熹憶對著洛母笑著說到：“阿姨，他在和你講笑話。”

洛母不高興的對著宋跡安說：“他說的一點都不好笑，還沒我家熹憶說的好。”

洛熹憶忍不住了朝著洛母吼：“為什麼要那麼喜歡我？我有什麼好的！為什麼要和洛文清一起把我生下來？為什麼要生病？為什麼要我來幫你承擔那麼多屁事？為什麼我會是你的兒子？為什麼！你告訴我葉月熹！為什麼！”

宋跡安聽著洛熹憶的話，再看看洛母，哭叫聲在病房裡爆發，洛母哭著爬到離洛熹憶很遠的地方，又哭又叫臉都漲的通紅。

小護士聽到動靜跑進病房看到這一幕對著洛熹憶一頓訓：“她是病人，你這是乾什麼！”

宋跡安在一旁也不知該怎麼辦，隻看見洛熹憶跑出了病房，對護士說：“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她，照好她。”之後便要走。

護士拉著宋跡安問：“他是誰？”

宋跡安頭也沒回：“她兒子！”

出了病房宋跡安在樓梯口處看到蹲在樓梯上的洛熹憶問：“你今天怎麼了？阿姨病了她不是有意的。”

在洛熹憶沒進宋家門時所有人都對自己說：“你媽媽病了，她不是有意的。”

洛熹憶：“她懷我的時候就有這個病了，前期她都很正常，直到我5歲時，她病情徹底爆發了，她拿著刀對我說：“兒子，媽媽帶你解脫！”她拿著刀往自己身上割，嘴裡還說著我聽不懂的話，那天我挺害怕的，要不是家裡的傭人我現在早死了。”

宋跡安聽著自己隻在電影見到的情景降在洛熹憶的身上，突然就想到洛熹憶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你真幸福”

洛熹憶在深夜時常常會想如果自己死了…會有人為自己感到可悲嗎？

洛熹憶又說：“這個病是遺傳的，我也有，我在慢慢地變成我討厭的樣子，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己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他最後說出來的那句話讓宋跡安一輩子都忘不了“你不要也丟下我好不好？”他用了也。

洛熹憶從樓梯上爬走來對著宋跡安笑，那笑是經常在洛熹憶臉上出現的笑，現在宋跡安明白了，那不過隻是個隱藏情緒的完美麵具罷了。

但可惜的是他永遠擺脫不了那個麵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