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離開了蝶屋,他告彆了小主公,告訴他,15年後自己會再次回來。
15年後產屋敷的小主公25歲,正是他的死期。
“好,我會等您。”10歲的小主公低頭朝著阿古深深鞠了一躬:“這次麻煩您了,我隻是不希望每次烏鴉都帶來壞消息,每一個鬼殺隊員都在用自己的身體去和吃人的鬼拚命,如果悲慘的命運可以在我這一代終結就好了……”
這次的‘辛’級以下鬼殺隊員集訓隻是一次新的嘗試,他在為了終結這段家族命運做出所有的可能性。
阿古不知道說什麼,他很清楚,那群經曆了訓練的鬼殺隊員們隻要遇見了強勁的鬼,是不可能再活著離開的。
人類和鬼的差距就是如此的巨大。
告彆了小主公,阿古手裡拿著小主公特意為他準備的食物,邊走邊留意著周圍的人群。
街邊麻木的人都在進行著機械性的動作,靈魂灰暗又弱小,完全夠不上保單的條件。
“放開我!”
一個大概十四五歲的少年狼狽的撲到阿古的腳邊,他有些一頭利爽的黑色短發,瞳孔呈現出漂亮的藍色,濃密的淺粉色眼睫毛襯得他不像個人類。
很漂亮,特彆是擁有街上所有人都沒有的倔強而又明亮的靈魂。
阿古蹲下身湊近少年,伸出手想要扶起他,卻被他一把拍開。
“讓開!”少年用手撐地,動作迅速的爬起,轉身一拳打在了追逐他的高大男人腹部。
“啊——”高大的男人沒有抓住少年,惱羞成怒的漲紅了臉:“臭小鬼,今天我一定要抓你去奉行處接受一百大板的刑罰!”
少年身手矯健,幾次都躲過男人的攻擊,但最終還是被隨後趕來的另外幾個男人聯手壓在了地上。
他不停扭動著身體大喊:“放開我!放開我!今天你們不打死我,我還是會去偷盜!”
阿古看著被抓走還在不斷掙紮的少年,轉身向路邊的店主打聽起來。
“他是鬼之子,不祥的罪人,天生就是個惡棍。”
“他經常因為偷盜被奉行抓回奉行處,隻是之前年紀小,很快就會被放出來,這次恐怕是難了。”
“是鎮子西邊牛獄家的孩子,好像叫狛治,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父親重病,管不了他。”
得到想要的信息,阿古靠著一路上不斷的打聽找到了狛治的家。
他的家在鎮子的最邊緣,荒涼的破敗感撲麵而來,處處透露著貧窮的氣息。
因為家裡根本沒有什麼能偷的東西,就連大門都沒有上鎖。
阿古推門走了進去,一股難聞的藥味彌漫在整個房子裡,殘破的榻榻米上翻倒著褐色的藥漬,房梁上掛著一個垂著頭的男人。
男人已經死透了,看起來是自殺。
晚了一步,阿古歎了口氣,看來這次有些難辦,這份保單不是那麼容易送出去了。
阿古一直等到了晚上,守著一具已經僵硬的屍體,等著少年回家。
少年一直不停的偷盜就是為了給病重的父親治病,現在唯一的親人都沒有了,他對這個世界應該已經沒有多少留戀了吧。
“父親大人?”拖著一身傷的狛治艱難喘息,他扶著牆壁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自己父親屍體前的阿古。
他一瞬間麵目猙獰,不顧自己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捏著拳頭頭朝前衝向了阿古:“你在做什麼?!”
阿古包住拳頭,拽住他的手臂向後扭轉,一下子就讓他卸力躺在了地上。
“為什麼——”狛治一下子卸掉了渾身的力氣,用手臂掩住眼中不斷湧出的淚水,他明明這麼努力的想讓父親活下去,可是為什麼啊,為什麼父親還要上吊自殺呢。
平複住內心的衝動後,他已經明白自己的父親是自己上吊死的,原因或許就在他的身上。
“節哀。”阿古順勢坐在了他的身邊。
狛治咬緊牙關:“憑什麼我要節哀!逼死父親的不是我,是這個富人想怎樣就怎樣,窮人卻連活下去都不被允許的醜惡世道!”
房間裡很安靜,發泄完後不再哭鬨的狛治沉默的處理了父親的後事。
阿古實在不會說安慰人的話,這也是他業績常年墊底的原因之一。
狛治家很窮,窮到隻能去到郊外的山上隨便挖一個坑,把父親的屍體裹在草席中簡單下葬,立著的石碑是阿古出的錢。
對於這些,狛治隻是像個發狠的狼崽子,抹掉臉上的眼淚,紅著眼睛倔強的說著:“遲早有一天,我會還給你的。”
“你彆跟著我了,我會想辦法把錢還給你的。”狛治兩隻手腕上分彆刻著三道代表罪人的深藍色刺青,如今想要獲得一份正常的工作根本不可能。
阿古也不想跟著狛治這個小鬼,但是誰讓他是這幾天阿古遇見的唯一一個符合保單條件的人,他是不可能放過這個潛在‘客戶’的。
狛治煩躁的看著眼前這個比他矮上半個頭的少年,精致的衣服和腰間掛著的名貴武士刀,全身上下都充斥著金錢的味道。
“有錢人家的少爺。”
阿古第一次被人叫有錢人家的少爺,他詫異的指了指自己的臉:“你是在說我?”
狛治從頭到尾打量他一番,眼神仿佛是在說:難道不是嗎?
阿古仔細對比了兩人的財產情況,發現打兩份工的自己好像確實攢下了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