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希個頭不高,加之身材肥胖,她嘗試了半天,還是沒有翻上去。
蘇希放棄硬爬,回頭想要找個踮腳的東西,卻看見鄔星野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正後方,“啊”地尖叫一聲,嚇得腿都軟了,一屁股癱坐在地。
鄔星野不確定地開口問道:“你在乾什麼呢?”
蘇希撐著水泥地慢慢站起來,低著頭,不說話。
鄔星野遞了一個眼神給江行原,轉頭對蘇希提醒道:“這地方爬上去很危險,萬一不小心掉下去就糟了。”
蘇希就這樣站著,劉海因為低頭全數遮住了臉龐,不知怎麼,她忽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是鄔星野第二次看到蘇希哭了。
並且與先前課上默默無聲隱忍克製的流淚不同,這次蘇希的眼淚好似大壩決堤,哭聲也仿若衝破了禁錮,逐漸恣意且放縱。
鄔星野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著,沒有紙巾。他求助似地看著江行原,江行原收到他無聲的信號,搖頭表示他也沒帶。
蘇希哭的很傷心,鄔星野和江行原就在一旁站著,沒有出聲。
夕陽轉瞬落下,地平線的金色光芒逐漸消失得無影無蹤,天空完全拉下了漆黑的夜幕。
鄔星野抬頭望著天。天空之上,沒有雲朵,漫天都是珍珠般的星星,綴滿了黑絲絨一樣的夜空,熠熠生輝。
蘇希的哭聲漸漸地變小,變成了一抽一抽的。
近日月亮由滿轉虧,天台沒有開燈,全靠素白的月光照亮大地。
夏夜的晚風吹過,鄔星野不禁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鄔星野吸吸鼻子,聲帶鼻音,嗡嗡道:“好像這還有點冷,明天還有搶答賽,要是感冒了就麻煩了……馬上估計要門禁了,咱們要不先回去吧?”
鄔星野看似是對在場的所有人說的,但實際上,江行原肯定會和他一起回去,他的這個問題,主要是在問蘇希。
鄔星野的視線偷偷地飄向蘇希,有些緊張。
蘇希似乎是哭夠了,用手抹著眼淚:“嗯。”
說著,蘇希抬腿朝鄔星野他們靠近,鄔星野見了,屬實偷偷鬆了一口氣。
男聲宿舍在女生宿舍的樓上,從上往下,便先到了鄔星野他們所在的樓層。
鄔星野對著電梯裡的蘇希說了一句:“拜拜。”,和江行原一起走出了電梯。
電梯合上門,蘇希的身影漸漸消失。
鄔星野拉著江行原的手腕:“等等。”
江行原停下往宿舍走的腳步,等著鄔星野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鄔星野觀察著電梯的樓層顯示板,電梯在繼續往下行駛著。
鄔星野見狀,按紅了上鍵。
電梯在蘇希望的樓層停下,過了一會,數字又開始慢慢往上增加。
電梯又一次在鄔星野他們所在的樓層打開大門。
鄔星野緊張地朝著裡麵張望。
裡麵是空的。
鄔星野確認了電梯裡麵空無一人,有些安心,又不確定道:“應該……沒事了……吧?”
說罷鄔星野才察覺到自己的手,剛才一直緊抓著江行原的手腕沒有鬆開。
“對不起!”鄔星野立馬抱歉地鬆開了手。
先前鄔星野可能是抓得有些過緊了,江行原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他的手指紅印。
鄔星野的視線定格在江行原手腕的紅印上:“對不起,沒事吧?我是不是太用力了,疼嗎?”
說著,鄔星野用一隻手托起江行原的手腕,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揉著,意圖活血化瘀,消除紅印的痕跡,甚至還將抬起來,用嘴吹了吹。
許是鄔星野湊近吹出來的風帶著刺,紮得江行原猛地一下抽回手,不自在道:“我沒事。”
鄔星野見江行原捂著手腕,以為他嫌棄自己揉得不好,要自己親自上手,道:“江行原,我們要回去嗎?”
江行原握著自己的手腕,點點頭。
“江行原,”鄔星野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她應該不會再上去了吧?”
不用鄔星野解釋,江行原也能會意鄔星野口中的這個“她”是指誰:“不會。她剛才沒有再上來,說明今天應該是不會再上去了。”
江行原勸鄔星野:“睡吧。明天還有比賽。”
鄔星野揪著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半張臉,閉上眼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