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方就在隔壁班,站位與鄔星野很是相近。
鄔星野在他們班的早操時間,都能看到那個色彩考試坐在他旁邊的男生。
每天早上,那個男生都眼神懇切,一副想要找鄔星野交流交流的模樣。
不過,要是真是什麼普通的交流,鄔星野也不會如此抗拒。
男生那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熱情地抓著鄔星野,滔滔不絕,似乎特彆地想教化鄔星野,教鄔星野點人生知識,要麼就是對鄔星野進行考核。
“以後,在畫室裡,我罩著你!”男生拍拍胸脯,“你有什麼不會畫的,你坐我旁邊,我怎麼畫,你就跟著我一起畫。保證你能畫好。”
“還有,畫色彩的時候,你可以直接抄我的顏色,我調好了,你就直接從我調色盤上取色就行。”
鄔星野再一次聽到男生的發言,仿佛自己回到了幾個月前,美術考試的時候。
那時候的男生也是說了類似的話——“你要是不會調色,等會我調好了,你可以直接從我調色盤裡取色!”
當時鄔星野就覺得自己患上了失語症。
本來以為自己之前的失語症已經好了,沒想到今天這病又複發了。
鄔星野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複。
男生非常自豪地講述著自己的成績:“你知道嗎?我們老師說我特彆有天賦,我是我們班唯一一個拿到雅禮美術合格證的。”
見鄔星野不說話,男生便十分自信地誤以為鄔星野想聽愛聽,又絮絮叨叨地將了好多自己的事情:“你知道嗎?之前我們班一個女生看不起我,嫌棄我畫得不好,我說她兩句,她還不愛聽!結果呢,你猜怎麼著,我考上了,她,沒考上。還看不起我呢,結果自己沒考上,我考上了,好不好笑?你說她可笑不可笑?”
鄔星野覺得這件事一點兒也不好笑,那個女生也並不可笑。
男生還要繼續說些什麼,還好又是一次收隊,將鄔星野從痛苦中解救了出來。
自此之後,男生好像完全是將鄔星野當成了熟人一般。
每次在路上,隻要男生迎麵而來,看到了鄔星野。
鄔星野的眼神隻要不小心與男生的視線對上,都會看到那個男生的那雙眼睛裡,充滿了一種強烈地訴說欲望。
倘若對視的時間超過幾秒鐘,男生就會開始嘗試著對著鄔星野嘴巴大開大合。
說唇語。
鄔星野是男生的任何一句話都不想聽到,也並不想看懂男生的任何一句唇語。
鄔星野真是連與男生對視都不敢了。
好在一個班的隊伍會分成兩列,鄔星野特意選擇了另外一邊的隊伍,遠離男生班級的那一隊。
並且自此鄔星野嚴格遵守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道理,每天心無旁騖。
鄔星野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麼認真地聽過演講,做過早操。
他的頭是一點不敢往彆處亂看,生怕不小心和男生對視上。
既然文化課做了摸底考試,鄔星野估摸著,周六去畫室,也得摸底考試。
鄔星野暑假中,斷斷續續也畫過一些畫,但畫畫和學習一樣,一段時間不練習,尤其是沒有鍛煉出肌肉記憶的人,手頭功夫自然會生疏。
文化課摸底考得一塌糊塗,周六畫畫摸底考試總不能毫無可取之處。
那就真的一無是處,丟人丟大發了。
而且,鄔星野是真的不想被那個色彩考試坐在他旁邊的男生比下去。
每天晚自習寫完作業,鄔星野還要寫江行原布置功課。
江行原布置的作業量依舊是拿捏到位,每天晚上的時間非常極限。
鄔星野下課那點時間,拿來畫五分鐘速寫都有些緊巴。
為了快速恢複手感,鄔星野不得不和江行原討價還價。
鄔星野比較擔心自己的色彩。
假如現在在家,鄔星野不用和江行原討價還價,他可以熬夜畫畫,反正之前大半年都是這麼過的。
但是他們現在是住宿生。
雅禮高中為了保證學生們的休息時間,晚上十二點會固定熄大燈。
想要畫色彩,光靠台燈那麼點光亮,是絕對不夠用的。
況且半夜大家都在睡覺,集體宿舍,夜裡開著燈,多少對其它人有影響。
【星期五】:每天晚上最少留出一個小時
【星期五】:速度快的話我到周六能練兩張呢!
【星期五】: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小狗bulingbuling大眼.jpg]
【江行原】:行,我調整一下
【江行原】:但是周日要補一補
【星期五】:可以可以!都聽你的
果然,周六,雅禮畫室的第一節課,就是速寫素描色彩的三個項目摸底測試。
東西不難,和當時雅禮高中的美術考試內容大差不差,沒有進行任何的難度升級。
應該就是老師為了確認學生們的基本功而準備的一場考試。
考完色彩,還有些時間,鄔星野一邊為下午的素描考試削著鉛筆,一邊和卿瀟閒聊著。
那個討厭的男生又湊上來道:“哎呦,我說你在這乾什麼呢,原來你在這泡妹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