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認識你了。

早就認識？

“學長你認識我？”鄔星野不禁感到有些困惑。

他們之前從未有過任何接觸，要說也是鄔星野他加入動漫社之後，單方麵知道作為社長的林默。他與林默的交集，應該就是從今天才開始的。

“等等……”鄔星野突然意識到什麼，“學長，你也是藝術特長生嗎？”

林默微笑著點點頭，確認了這個疑問。

見鄔星野仍感疑惑，林默解釋道：“我們高二跟你們不在一個班，我們在你們樓上。”

聽到這個解釋，鄔星野終於明白了：“難怪我沒見過學長……”

“其實我之前也沒見過你。”林默接著說道。

“那……”鄔星野本來以為自己明白了，被林默這麼一說，又搞糊塗了。

林默用欣賞的語氣補充道：“但是我去你們高一的教室看過，對你的印象很深刻，我記得你的畫。”

鄔星野他們放在畫室的畫板和畫架等大型繪畫工具，都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林默肯定就是看了畫板上的名字，所以知道了鄔星野。

林默誇獎道：“你的素描真的畫得很不錯。”

鄔星野聽到林默的誇讚，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謝謝，但是我還差得遠呢……”

“但是學長你真的好厲害啊！我剛才看你畫畫，都不用參考，直接就畫出來了，而且都沒有要修改的部分……”鄔星野滿臉都是敬佩與憧憬。

鄔星野虔誠且虛心向林默求取真經：“學長，我可以問一下你是怎麼做到嗎？有沒什麼秘訣，可以教教我嗎？”

剛才林默畫簽繪的時候，使用的是黑色針管筆。前來購買畫集的人，有不少的人都提前自己準備了特殊的簽繪色紙板，因此，林默在畫簽繪時根本沒有任何可以畫錯的機會。

鄔星野在林默的背後駐足了許久，仔細觀摩著他的作畫方式。林默用著黑色針管筆，沒有多餘的思考，也無需打草稿，卻以一種極為獨特的方式揮灑自如地進行著創作。

在繪製二次元人物時，大多數人會選擇從頭部開始，首先確定頭部的大小和形狀，然後根據頭部確定比例，逐步描繪出身體和動作。這樣能夠確保整體比例協調，使人物形象更加生動。

但林默不然。

林默的畫法非常地與眾不同。他的下筆十分隨心所欲，最重要的是，他每一筆都毫無章法，讓人根本無法預料他第一筆會從哪裡開始，可能是腳、手，或者是頭發，甚至有可能從衣服上的裝飾小熊開始，然後以此為基礎，構建出整個畫麵。

似乎在林默的腦海中，人物早就已經完整地呈現出來，他現在隻是在用手將腦海裡的圖打印出來而已。並且他的創作靈感仿佛不會枯竭一般，源源不斷。在鄔星野觀察的這段時間裡，他從未見過重複的畫麵，每一張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其實沒什麼秘訣，就是多畫。”林默絲毫沒有藏私的想法，坦然地分享著自己的經驗和練習的方法：“我一開始練習的時候，不是刻意地儘量控製自己不用橡皮的……”

林默微笑道：“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很多時候都是在課上摸魚，記筆記的時候懶得換筆，就直接用黑水筆畫了，水筆擦不好擦，所以慢慢地就養成了不用橡皮或者少用的習慣。”

“最開始肯定做不到一筆畫成，也會反複地勾線，反複地描線，畫出來的東西也是亂七八糟的。”林默道，“但每次畫的時候，我都有意識地在控製，並且每次都會解決自己需要改進的一個部分。畫多了，慢慢地也就練成了。”

鄔星野問出了自己最好奇的問題：“學長，你畫畫，在下筆之前，是已經在腦子裡畫好了一遍，再動筆的嗎？”

“其實之前也有好多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林默聞言，輕輕笑了笑，駕熟就輕回答道，“是的，我在動筆之前，腦子裡已經提前構思好了大致的輪廓，我會依次考慮畫麵的前景、中景和後景需要呈現的內容，然後從畫麵的最前端開始繪製。”

“也有不少人曾經質疑過我，比如從鞋子開始畫，後續會不會導致比例失調，但在我看來，這並沒有區彆。無論是從頭推導出腳的比例位置，還是從腳推導出頭的比例位置，它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林默繼續道：“而且提前給畫麵設置了幾個關鍵詞，後續的細化方向，我也會儘量按照腦海中限定的關鍵詞去細化。當然，這種處理方式還是需要一定的經驗。我畫得多了，對於這些元素的前後位置處理也算是比較順手了。”

鄔星野覺得，林默這麼說，真的是謙虛了，他哪裡是順手而為，簡直是駕輕就熟，遊刃有餘。

在愉快的聊天中，漫展已經接近了閉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