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玉昨夜下手術回到觀翠園就睡了,特意囑咐周姨不要叫她起來吃早餐。
窗簾沒有拉實,清晨一縷陽光調皮的趁機而入,落在她的眼皮上,長睫連連顫抖,沒了睡意。
摸到枕頭下手機,已經九點多了,掀開被子,拿起床頭櫃上的銀絲眼鏡框,赤腳踩在白色毛毯上,拉開窗簾。
窗外藍天白雲,陽光明媚,蟬鳴聲聲起,喧鬨夏天。
微風一縷縷的吹向宋希玉,吹起她縹緲的發尾,和白色睡衣到大腿中部的裙擺。
宋希玉散漫的倚靠著門框,單手從頭頂到腦後捋捋散亂的長發。
她的房間正對後花園,粉色鬱金香花圃的長椅上,有一個穿著白色寬鬆T恤和灰色運動短褲的少女。
少女趴著,雙肘撐起上半身正在看書,身形纖瘦,腿型格外好看,膝蓋彎曲翹起,腳背相勾,一搖一擺。
頭發隨意的散在腦後,時不時有一縷垂在書上,擋住看書,少女皺起秀氣的眉毛,氣鼓鼓的用纖細手指撥弄開,然後又繼續翻閱。
少女臉頰帶著嬰兒肥,白皙裡透出水嫩粉色,如水蜜桃般,雙唇輕輕嘟著,飽滿又圓潤。
陽光親吻過少女每一寸潔白肌膚,讓她亮起光澤,風兒吹動她發間的小碎發,天然去雕飾的美麗。
清純,驚豔,充滿生命力。
宋希玉懶懶垂著眼眸,流連在這碧玉年華。
閒情逸致,不願打擾。
這個少女應該是周姨之前提到過的女兒,說要在這過暑假。
不過時間過得真快啊,竟然都一個月了,還沒正式給這個妹妹打過招呼。
想到這,宋希玉給宋瑜瑩發了個短信。
“阿沁!”聲音劃破寂靜,蝴蝶驚醒圍著少女飛舞,少女抬起迷蒙的雙眼看向來人。
周姨拿著兩件衣服出來,一件白色,一件藍色,白色被藍色染了色,周姨眉毛高高揚起,佯怒道:“阿沁,是不是你偷懶沒有把衣服分出來?現在好了染色了,你這丫頭,一天就知道貪玩!”
眼看周慧的手要來抓耳朵來了,許沁從椅子上跳下來,像小兔子受驚般在花圃裡亂竄,一邊逃一邊解釋,“啊啊啊,對不起啊!我忘記了裡麵有件藍衣服!我不是故意的!”
身後周慧追著許沁,勢必要找這個偷懶的小妮子算賬。
許沁大喊冤枉,在謝姨身後躲來躲去。
宋希玉在樓上看著這一追逐的畫麵,聽著少女發生銀鈴般的笑聲,不知不覺的,自己也抿著紅唇跟著笑了。
…
許沁暑假作業不緊不慢,半個月就做完了,把帶來的書看完之後,覺得有些無聊。
想到好友蘭欣也在津南市,許沁轉頭給周慧說,想下山去買一些課輔資料順便找蘭欣玩。
津南市許沁每年都要來一兩次,不算陌生。
周慧認識蘭欣,也很放心。
秦叔把許沁送到新華書店門口就辦事去了。
許沁一頭紮進新華書店忘了時間,直到蘭欣打電話催她,她才想起來,急匆匆跑向公交車站。
蘭欣比許沁大兩歲,初中畢業後上了職業中專,選的是美發專業。畢業之後就在哥哥的理發店裡幫忙,夢想是成為首席設計師。
下午五點,暑熱氣息落下來,許沁推開理發店門時,鼻尖上已經密密麻麻鋪了一層細汗。
蘭欣正在給一個中年大叔剪頭發,許沁親眼目睹蘭欣手抖,給男人後腦勺剃凸了一塊。
許沁倒抽一口涼氣。
蘭欣睜著大大的眼睛,摒著慌亂呼吸,一本正經的繼續跟中年大叔吹中國足球。
緊接著蘭欣透過鏡子狠狠的瞪許沁一眼,知道什麼該說不該說嗎?
許沁偏頭,吞吞口水,對中年大叔表示非常同情。
許沁每次見蘭欣頭發都是不一樣的造型。這次是金色卷毛,特彆像隻獅子。許沁暗暗偷笑,其實她想說像《倚天屠龍記》裡的金毛獅王。
這個店許沁來過幾次,張蘭欣哥哥也認識她,見了許沁,對她努努頭,笑著示意道:“冰箱裡有雪糕,你自己拿一塊吃。”
“謝謝,哥哥。”許沁乖巧的連忙道謝,並沒有去拿雪糕,而是自己小口喝著從家裡帶來的水,待空調吹涼快之後,在角落拿出手機玩馬裡奧。
“來吧!我給你剪頭!”沒過一會兒,蘭欣抽走許沁手機,捏著許沁Q彈的臉蛋,“好不容易抓著一個練手的,可不能讓你跑了!”
“啊?”許沁欲哭無淚,連跑的機會都沒有了就被按在椅子上,不是說好要去吃火鍋的嗎,結果被騙來剪頭。
“天啊,阿沁,你也太漂亮了吧!!”洗完頭後,蘭欣站在許沁身邊,望著濕噠噠的小鹿眼睛,都舍不得下狠手了。
“隻剪一點點好嗎?”許沁惶恐的,特地伸出兩根纖細手指比劃,想起大叔禿了的後腦勺,許沁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嘻嘻。”張蘭欣拿著剪刀,邪氣一笑,非常之猖狂,“許阿沁,上了我的椅子,就是我的人了,你這是為中國理發事業做出貢獻!你應該感到光榮!”
許沁:“???”
“來吧來吧。”許沁咬咬牙,豁出去了。
“哥。”蘭欣轉頭對前台後的男生說,“快來教我剪女士長發!”
“???”許沁睜著大大的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張蘭欣竟然還沒學!!!
蘭欣臉低沉著,黑暗一笑:“放心吧,剪了還能長,嘻嘻,就算毀容也是暫時的。”
上了砧板的魚……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