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樓,”沈棲衣打斷他,“現在昏迷了,你們下來找個人送他去醫院。”
“顧哥昏迷了?怎麼回事?你是……喂?喂??”
後麵沒聽了,沈棲衣把手機放在顧沢手邊,整了整衣服,提步往外走去。
他叫的車已經到了。
司機跟他核對了號碼,放他上車,再一次確定地址時,透過後視鏡,意外發現坐在後排的顧客一手撐著頭,竟然在笑。
格外開心那種笑。
大概是有什麼喜事發生吧。
他沒多想,一腳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涼風從窗戶縫隙灌入車內,吹得發絲亂飛,貼著臉淩亂成一團,沈棲衣半闔起眼睛,手指被風吹的冰涼,呼吸卻在反常地發熱,不用摸都能感覺到胸腔裡激烈的跳動,心臟裡不斷迸發熱血,滾燙溫度仿佛岩漿噴濺。
足足過了半晌,這種感覺才逐漸退卻。
沈棲衣不打算回學校了,乾脆給在他店裡打工的男生發了條消息,讓他把名硯後麵留出的休息室打掃出來。
楊真硯:“今天嗎?老板你什麼時候到?”
“大概兩小時。”
“收到!”
沈棲衣掩著嘴打了個哈欠,難得舒心笑出來。
……
顧沢醒得比沈棲衣預料要早。
連醫院大門都還沒到,他就蘇醒過來,眼睛一睜,東西還沒看清,先叫了一聲:“沈棲衣!”
沒人應答。
他一下彈起,抓住旁邊的人質問:“沈棲衣人呢?”
旁邊陪著他往醫院跑的朋友忙解釋:“我們也不知道啊,你出事之後我們就找他了,但是沒找到人,又沒他聯係方式……”
他音量越說越低,最後都不敢去看顧沢眼睛。
他就是接到電話的那個人。
聽說顧沢昏倒,房間裡一幫子人,歌也不唱了,酒也不喝了,妞也不摟了,一窩蜂往樓下湧。
看到顧沢倒在鋼琴上生死不知,立時慌了手腳,一幫子人亂糟糟擠在大廳裡,各個著急得急赤白臉,亂吼亂叫。
他們不敢貿然報警,打急救的打急救,聯係人的聯係人。
還是一個懂急救的上前看了下,說他沒事,隻是被打暈過去了,一群人才鎮定下來。
他那會兒喝上頭了,沒反應過來是誰拿顧沢手機給他打電話,到了現在,聯係前後,怎麼也猜到了一點。
還有打暈顧沢的那個人……
他偷眼看了眼顧沢。
顧沢家裡想給他訂婚這事他們都知道,也有人偷偷打賭沈棲衣會不會跟他鬨,現在真的出事了……
雖然這些人都猜測是沈棲衣在爭執的時候失手打暈了顧沢倉皇出逃,但他回憶起接到電話時對麵傳來的聲音。
清澈細潤,像桃花釀出來的酒,帶著點劇烈運動後的喘,鎮定分明,甚至……
在笑。
“這是去哪?”顧沢整張臉繃緊,咬肌突出,看了眼窗外,盤山公路外風景泛善可陳,沒看出什麼名堂。
“去……醫院啊。”
顧沢扶著陣陣發疼的後頸,咬牙切齒:“改道,回學校,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