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鋼叉距離舌尖隻差毫厘時,孟陬突然停下了動作,她眉頭一閃,帶著審判的眼神望向逆光的啟婭。
“你怎麼不吃了?”,啟婭的語氣急促,感覺下一秒她就要直接上手給孟陬喂食了。
她表現得越是急切,孟陬就越是害怕。
孟陬懷疑這些食物裡被下了毒。
啟婭不是突然來示好的,而是被消除了姐妹感情後,起了殺心。
看著她陰森的笑容,孟陬嚇得將手中的餐盤扔了出去。
隨著含著劇毒的美食滾落在地,啟婭也不再偽裝了,她將鐵門關上,蹲下身撿起一塊雞肉,雙腿壓在孟陬的兩條胳膊上,用蠻力掰開孟陬的嘴巴想往裡灌。
大半天粒米未進,孟陬當然不是她的對手。
此刻她後悔無比,剛才就該跟係統兌換近身格鬥的能力才對。
孟陬有些絕望,難道她剛來的第一天任務就失敗了嗎,她再也不能回到現實世界和爸媽見麵了嗎?
想起溫暖的家,她的求生欲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雙手雖然被死死壓著,卻依然奮力掙紮。
慌亂中,她的指尖觸到了冰冷尖銳的鋼叉。
黑夜裡,啟婭沒有注意到孟陬已經握緊了那唯一的“武器”。
透過啟婭腳尖與膝蓋之間的空隙,孟陬手肘彎曲著,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了右臂,接著狠狠紮進了啟婭的大腿根部。
隨著毫無防備的劇痛傳來,啟婭下意識扔掉了手裡的食物,迅速捂住流血的傷處。
孟陬死裡逃生,連忙扶著牆壁往門口跑去,卻被眼疾手快的啟婭攔住。
孟陬不得不服氣,她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有力氣與自己糾纏。
這間屋子距離樓下餐廳較遠,隔音又好,所以隻有走到門口呼救才能有人聽見。
可孟陬害怕極了,她的胳膊被啟婭死死拽著,兩個人像拔河似的互不相讓。
危急下,孟陬發出了此生從未有過的怒吼,“救命,媽媽!”,這一嗓子幾乎要震碎她所有的器官,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雖然樓下不一定能聽到動靜,可啟婭還是被她的求生欲給震懾到了。
“住口,隻要你彆喊,我現在就離開這裡!”,啟婭雖然不在乎孟陬,可她懼怕母親。
本來她想悄悄的過來,毒死孟陬後把盤子收走,營造出一種凍死的假象。人都死了,母親也不會化驗結果,反正前麵的兩個姐姐不也是這麼死的嗎。
可她沒想到的是,她這個妹妹在麵對敵人的時候唯唯諾諾,對自己人倒是下手穩準狠。
“菲婭,求求你,我隻是一時發瘋了,我嫉妒你被母親偏愛,所以才動了殺心,我知道錯了,求你彆喊,不要聲張。我現在就拿著食物離開,我也不會對母親說是你讓我受傷的。以後我們還是姐妹,讓我補償你,好嗎?”
啟婭的左腿流血不止,看上去有些支撐不住了,她言辭懇切,卑微求饒。
雖然孟陬不相信她真心悔過,但是想起是自己和係統拿姐妹情做了交換,才導致啟婭這麼瘋狂,所以這也有她的責任,就咬著牙答應了。
啟婭還算守承諾,她拿起餐盤捂著傷口一瘸一拐離開禁閉室,這一夜琳娜夫人也沒有來這裡質問過什麼,想來她確實守口如瓶。
次日
瑞隆奉命前來,接孟陬出去。
“菲婭,去換身衣服吧,吃早飯了。”
孟陬這一夜真的差點凍死,雖然聽說可以出去了,但她連站起身走兩步的力氣都沒有。
“瑞隆先生,可以請你拉我一把嗎?”,孟陬的聲音細小到還不如蚊子。
“當然。”
瑞隆看上去三十出頭,下頜處留有剛剛刮乾淨的絡腮胡輪廓,看上去很有成熟男人的氣質,像極了孟陬從前看過的歐美大片裡霸氣軍官的架勢。
他高大的身軀攙扶著一米六一的孟陬,莫名有種年輕爸爸接女兒放學的既視感。
孟陬被帶到了菲婭的房間,這屋子與禁閉室有著天差地彆,不僅溫馨舒適,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她在屋裡環視了一圈,看見白色蕾絲邊的公主床上方,掛著一幅傳世名畫。
孟陬是學美術的,她對這些藝術作品十分感興趣,所以目光被深深吸引。
“菲婭,你在看什麼?”,瑞隆站在她身後,好奇地問道。
“瑞隆先生,這幅畫是哪裡來的?”
“這不是你臨摹的嗎?”
“臨摹?”,孟陬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再看了一眼那幅畫,內心感歎著這副身軀原本的主人真是個天才。
如果沒有人說出來是臨摹的,那就是說成真跡,隻怕都有人信,至少孟陬就會信。
為了讓她換衣服,瑞隆紳士的退了出去。
雖然這個屋子很大,可是能供她挑選的衣服卻不多,衣櫃裡沒有華麗的長裙,隻有合身的T恤與褲子。
正好她對穿著沒什麼講究,就隨便拿了件灰色的的短袖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