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量行平等地對每個人都關照,也一視同仁給所有人機會。
她不是特彆的那個,不該總是自作多情。
金奕言看出了她情緒低落,主動過來跟她打了聲招呼:“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晚呀?早上開會都錯過了。”
“綠茶會賣弄風騷,還用準點上班嗎?反正也不扣錢。”田橙子酸溜溜道。
“那你能上春晚,你賣了什麼?皮燕子嗎?又是跟誰賣的呢?”董禮貌說話間,將手裡的紅纓槍朝著田橙子紮過去。
田橙子既能唱角,自然也不是草包。
迅速欠了欠身子,沒被紅纓槍紮到,還是被砸到了腳背。
立即原地蹦起,抱著自己的腳,戴上痛苦麵具,不斷哈著氣。
“發什麼瘋?我看你就是嫉妒我能上春晚。”
董禮貌不想讓自己受氣,忍一步乳腺結節,退一步乳腺增生。
卻是不願說謊,到底沒梗著脖子否認,說自己沒嫉妒。
幾個人來的早,練完功,便如羊群散了,該乾嘛乾嘛去。
金奕言離開前,拾起掛在牆上的毛巾,擦了擦額上汗,拍了拍董禮貌的肩。
董禮貌為自己情緒不好有幾分過意不去,她是頭獨狼,習慣了特立獨行。也不覺得同事或者好友,有義務看她臉色。
她緩緩開口:“我真希望能上春晚的人是你。”
人群散去後,獨自在練功房裡,那種落寞和孤寂感,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
從練功房裡出來,去了陳量行辦公室一趟,裡麵靜悄悄的,沒有人。
隻有他在翻看著上邊的文件公函、審閱這個月的演出、以及院團要注意的事項。
他專心工作時,不大容易受人乾擾。
隻還是十分敏銳地,發現了門口的小身影。
隨即放下筆,看向她。
“怎麼了?”
董禮貌以前聽說過,認真工作的人最美,現在覺得——嗯,是有幾分道理。不過陳院長,哪有不好看的時候?
勉強扯了扯嘴角,故作放鬆,依舊掩蓋不了深情裡的失落。
她在他眼裡是小董,田橙子是小田,金奕言是小金……每個人都一模一樣。
“沒事,隻是過來跟你說一聲,謝謝你的大衣,我送去乾洗店了,洗乾淨後還給你。”
陳量行“哦”了一聲,仿佛在意料之中,說:“好,不急。”
他今日真的很忙,臨近年關,有許多工作總結要寫。
沒低頭繼續簽字,平靜與她對視了兩秒,才又問了句:“還有事嗎?”
董禮貌忙搖了搖頭:“嗯,就是那個,我就不替我媽媽跟你道歉了,她罵你是她的事,我的事是我的事。”
“噢。”陳量行鬆了一口氣,忽地便笑了。
他還當是什麼事,尤其看她一臉嚴肅的神情,還真有那麼幾分唬人。
“哦對了,我今天要早點下班,晚上我要去相親。”董禮貌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對他說。
“好,今日院團沒什麼事,你可以早點走,不會扣工資。”陳量行說。
明明剛才還忙的焦頭爛額,覺得臨近年關有一大堆事呢。
“隻有我可以早退,還是每個人都可以?”董禮貌又開始不合時宜了。
就像等著被安撫的金毛,不,應該是羅威納。
陳量行倒是沒有不耐煩,一如既往地對她有回應:“我好像很少因為這事罰錢。院團裡也有結婚生寶寶的,每天早上要送孩子上學,晚來一會。晚上要接孩子放學,早退一會。或者家裡老人、孩子生病了,請假去照顧。我都沒有因此扣工資。”
京劇院真是養老院。董禮貌在心裡感歎完,新的一天新的恐男。
為什麼家裡有事都是女人耽誤工作,請假呢?男人呢?死了嗎?賺的又不比老婆多很多,可有事還是女人衝在前頭。
“不過她們大多已經退出一線,被調到後勤部門了。隻要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沒將自己的任務推給同事,讓同事義務幫她加班就行。”陳量行說。
董禮貌自討沒趣,還以為他會對自己相親這事,有點評價,哪知連點反應也沒有。
注意力都在遲到早退上,不愧是當領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