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季昌是這個酒店的vip食客,又提前付了安保費,看得出來服務人員還算賣力。
不過還是被湧上來的人群,破壞了挖掘到千裡馬的喜悅。
臉上的笑容僵住,語氣裡也帶了幾分冷意:“早知道去我開的到店裡吃了。”
謝佬的徒弟們,平時會去支持他給女兒開的網紅店。但他自己還是更偏愛這大眾化、老百姓的餐廳。
崔遼心領神會,立即起身,迎著那位大哥走了過去,主動從口袋裡摸出華子,整包遞了過去。
“哥們兒,大家一樣出來吃飯,都是圖個高興。人人平等,誰也不比誰高貴,誰也不低人一等,咱們互相尊重。”
說完,又給服務員使了個眼色:“這個大哥桌上的酒水我包了。”
這是敬酒。
如果對麵不吃,那他也有罰酒。
想必,還沒人沒那個眼力見,來謝佬這蹭吃蹭喝。故意碰瓷,就為了白嫖酒水。
不過即便白嫖,謝佬也給的起。他每年光做慈善,花出去的錢,都夠酒店一年的流水了。
大哥那桌忙過來兩個男人,陪著不是:“知道謝佬是公眾人物,又是好脾氣,我兄弟喝多了,您見諒。”
說完,又跟服務員說:“不用不用!謝佬那桌今天我結,誰也彆跟我客套。我們全家都是看謝佬長大的,我媽不得意彆人,就愛看謝佬。”
崔遼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還有兄弟要罩,沒空跟熱心粉絲互動。
跟他握了握手,說:“能看出來,兄弟也是體麵人。”
回了自己座位,服務員已經陸續上菜了,謝季昌沒那食不言寢不語的貴族規矩,很快跟千裡馬聊開了。
“我聽了一段你在網上唱二人轉的直播,那怎麼能是有水平,那是相當有水平。你這二人轉是跟誰學的?”
蔣文明忽然覺得,這像極了一場陰謀。
崔遼起初攛掇他直播,是不是就為了今日這場盛會?
不過這世上,能把賺錢的法子,毫無保留地交給對方,不是親爹就是殺豬盤。
崔遼應該是就是他命中的貴人了。
“是,但我那是野路子,上不得台麵。不敢在謝佬麵前班門弄斧。”蔣文明自謙的神色,瞬間被謝季昌看了出來。
他樂嗬嗬地說:“滿招損謙受益,挺好。但是過分自謙就等於裝逼了。”
很快,又推心置腹地跟年輕人、說起自己過往的經曆:“誰從一出生就是天潢貴胄?會投胎不是本事,逆天改命才讓人豎大拇指。我以前也沒正式學過,都是在一場場演出中成長起來的。衣食父母就是我們的導師,老百姓喜聞樂見就是我們的課本。”
崔遼看出了謝季昌很滿意,不枉費自己這一通吹噓。
借著這股東風,順勢道:“來,小蔣,現場給謝佬來一段。”
隨後又轉頭對謝佬王婆賣瓜道:“小蔣可不是隻能躲在屏幕後麵,靠著聲卡修音的。他是能麵對大舞台的。”
謝季昌笑著眯了眯眼睛,沒否認,就是沒拒絕,在等著他的下文。
蔣文明一個大男人,也沒像個羞答答的小媳婦兒一樣扭扭捏捏,站起來先看了一眼食客。
直到確定餐廳裡鬨哄哄的,不大會影響到彆人就餐,才稍稍放心些。
就像說唱嘻哈再好聽,嘻哈的專業歌手開口,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因為並不是誰都喜歡這個藝術種類。
他起身後,清了清嗓子,正欲在手機裡找伴奏,謝季昌已經製止了他:
“沒事兒,我們這都是帶著二胡來的。網上下載那個伴奏不好聽,有雜音。要聽,就得聽個原汁原味,現拉的。”
謝季昌抬了抬手,對坐在外側的徒弟說:“你去,去車裡把咱那二胡拿過來。”
徒弟聞聲趕忙起身,一路小跑著出去,到了停車場,把師父愛不釋手的二胡抱了過來。
謝季昌往後挪了挪凳子,開始調音。
崔遼還在一旁恭維:“看見這二胡才知道,謝佬這手是手,我們的都是棒槌。”
飯店很大,食客起初不多,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知道謝季昌在這,才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原本上座率一般,愣是將一樓給坐滿了。
謝季昌一開始不想占用公共資源,不打擾其他食客用餐,才沒像其他明星一樣,把方圓幾裡的人都清空了。
現在突然有點後悔,早知道就把這個飯店包下來一天,又能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