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防備心真強,不過這是好事,能保護好自己。”
“我跟你說。你不知道我姐夫娶我姐之前,有多能裝。騙過了我們所有人,甚至現在我跟我姐都醒了,我媽還在那醉生夢死呢。”董禮貌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又拿他當成了樹洞。
“他說,如果他敢欺負我姐,我姐就告訴她婆婆,她婆婆會幫她修理兒子。你乍一聽,是不是父慈子孝?婆婆明事理,兒子疼老婆?你如果信了,那就大錯特錯。”
蔣文明還沒明白哪裡有錯,就聽董禮貌繼續說:“結果呢?我姐為了拉攏婆婆站自己,接受婆婆立規矩、pua,不敢反抗。怕跟婆婆鬨得雞飛狗跳,跟老公有矛盾,婆婆就不站在她這邊了。輕鬆拿捏一個不諳世事的新媳婦兒。”
至於蔣家人沒薅她做家務,更沒什麼值得感激的。
被虐久了,站不起來了是麼?
誰說女人就該乾家務,努力在夫家表現,又不是嫁不出去,更不是離開男人活不了。
“我姐結婚前,她婆婆內褲都幫她洗。孩子一落地,她婆婆嫌紙尿褲費錢,讓寶寶用尿布。我姐生了孩子就丟了工作,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家和萬事興,就沒據理力爭。孩子拉了尿了,她婆婆就怪我姐,也不知道拿去洗。我姐就帶著剖腹產的刀口抹眼淚。”
董禮貌說完,仿佛被人點了笑穴,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你猜怎麼著?就是這樣傻逼一家,我媽的結論是,我姐的婆婆是百年一遇的好婆婆。”
蔣文明有點不理解:“為什麼?就因為結婚前,為了把這個好媳婦兒騙到手,偽裝出來的低眉順眼嗎?”
“誰知道呢?可能我媽被虐待久了,習慣了,斯德哥爾摩。在她眼裡,隻要彆人沒抽她,就是好人。沒坑死她,就是大大的好人。如果還能給她個笑臉,你就看吧,她可以自己吃糠咽菜,但能把畢生積蓄都給人家。”董禮貌說。
提起媽媽就心肌梗塞,早上明明什麼都沒吃,就開始惡心了。
到了院子,看見忙忙碌碌的蔣宏圖和陳倩如,主動打了聲招呼:“阿姨好,叔叔好。”
陳倩如笑著“哎”了一聲答應,隻有那死鬼老公當沒看見一樣,隻“哼”了一聲。
董禮貌不會看人臉色,更不會被彆人的態度、影響自己的好心情。
看在昨晚小蔣服務才算湊合的份上,沒懟他爸媽。
“我挺好奇,你爺爺奶奶呢?”董禮貌到了院子裡,才看見他堆的一個不小的雪人,審美在線,絲毫不克魯蘇。
驚歎道:“您莫非就是手藝人?我好像看見泥人張轉世了。”
“雕蟲小技。”蔣文明十分具有儀式感,從院子裡拿了辣椒,和提前準備好的紐扣,交到她手裡。示意她給雪人裝飾眉眼。
才同她閒話說:“我爺爺奶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爺爺愛喝酒,腦出血發作的時候,沒搶救過來,人當場就沒了。奶奶也是差不多的病。”
“走之前沒受什麼磋磨,也是老人的福氣。”董禮貌接過蔣文明遞來的道具,一一點在企鵝碩大的腦袋上。
繼續道:“人總有一死,我們也逃不過。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病痛折磨。若有一天,我臥病在床,沒辦法享受陽光、雨露、美食,不如直接安樂死。”
蔣文明沒想得那麼長遠。
“你們這裡的人,是不是沒事兒也愛喝兩口?那天在飯桌上,我看幾個人就是能喝酒的。”董禮貌同他閒話,忽地來了興致。
對著雪人旁邊的空地,一陣猛拍。
低頭編輯著朋友圈:【承接雪地代寫,無償但不要事逼。直接發我文案和落款,我挑順眼的接。可以返圖,但不支持挑字體。我隻會楷書和隸書。】
“是有一些,喝酒喝出癮來,每頓都得喝一杯,不過一般是父輩那些人,年輕人倒是不多。”蔣文明也沒遮掩。
知曉該尊重她隱私,可目光總是不自覺朝她手機屏幕上瞄。
“倒是不奇怪。”董禮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我看短視頻上說,你們隔壁老毛子也愛喝酒,沒事兒就整點伏特加。”
蔣文明突然就樂出了聲,她懂得倒是多。
隻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的下文。
隻能用玩笑的口吻,掩飾失落:“我還以為你要勸我少喝酒。”
“嗯?”董禮貌才反應過來,不解道:“你不是說你是是乖寶寶,沒談過女朋友嗎?還是讓我說中了,私底下說煙酒都來的。”
蔣文明有幾分無奈,苦笑:“我是想討個沒用的關心,還把自己繞進去了。”
“關心有什麼用?百無一用是深情。”董禮貌很快對雪人失了興趣。
“這是你送我的新年禮物嗎?”
她可沒有跟男人要東西的習慣,不如自力更生。
在她的價值觀裡,老公一天賺一百萬,也不如自己一天賺一萬。因為她賺的才是她的,而老公賺的,給小三、私生子都有可能。
當然,窮的她也不要,她不可能精準扶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