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喜歡他,但不是那種喜歡,就像喜歡李白、蘇東坡那種喜歡。很多戲迷都喜歡他,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他?”朱裕安見過貌合神離的夫妻,但還不知有這麼冷漠的小情侶。
男朋友正難受著,她倒是惦記先走一步。
“不過嫂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不想影響你們感情,如果你不高興了的話,我以後會跟蔣大哥保持距離的。”
“嗯,我不是你口中的小氣女友,你不用忙著給我立人設。”董禮貌也不知道她是茶,還是真傻。
“謝謝你這麼好心了。我也沒試探你的意思,我很忙,沒這個樂趣。我是真心話,假如我不是他女朋友,或者根本沒有我。你會想和他在一起嗎?”
“這——”朱裕安不知道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既然她問起了,自己就回答。
“我承認,我是挺喜歡蔣大哥的。他也一定能成為一個很好的男朋友,這你也知道。”
朱裕安說著話,就看了她一眼,仿佛在找認同。
她不回應,也不影響自己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如果不是他突然有了女朋友,我一定會跟他表白。既做搭檔,又做夫妻。我人品好,又會照顧人,我相信我也會是一個很好的女朋友。”
而且她也自信蔣大哥會答應,在以往的相知相伴裡,她能感受到蔣大哥至少是不討厭自己的。
但這話,是萬萬不敢舞到正主跟前的。當著人家女朋友的麵說這些,不是赤裸裸的挑釁嗎。
她雖年紀不大,可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不過現在蔣大哥有女朋友了,我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一定會管好自己言行。嫂子不用擔心,這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三條腿的蛤莫找不到,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不過還請嫂子彆那麼小心眼,彆因為懷疑我、讓我離開蔣大哥。我跟他合作好幾年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們都離不開對方。如果強行拆開,再跟新人磨合費勁,而且也是很大的損失。”
“我當然不會乾涉他的事業,我控製欲沒那麼強。隻是——他馬上要去跟謝佬拜師學藝了,你一個人在這怎麼辦?他有沒有說過帶著你?”董禮貌不過閒得慌、隨口一問。
“這——蔣大哥確實沒說,我也不好意思占他的便宜。”朱裕安似有一瞬的窘迫,繼而很快恢複常態:
“不過沒關係,我在這裡等他就好。我們在合作之前,彼此也是單打獨鬥的。他走了,以後這邊的演出都承包給我,還沒人和我分錢了呢。而且我年輕,又不嫌累,不需要幫手。”
“也保不齊,過兩年我也改行啦!興許我會嫁給賣豬肉的王老五,成為老板娘。或者跟我未來的小對象,兩個人一起開個麻辣燙店。到時候姐姐來,我給你打折呀!”朱裕安沒心沒肺的笑了笑,卻藏不住眼睛裡、有淚光閃爍:
“我真想永遠跟你們當好朋友,但以後,我可能就高攀不起你們了。我們的孩子成為好朋友,也是癡心妄想。”
“什麼年代了,還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你癡心妄想不是因為我們再無交集,而是我丁克。”董禮貌說完,朱裕安似有些不可置信,下意識脫口而出:
“那蔣大哥同意嗎?”
“肚子長在我自己身上,我如果連自己的子宮都沒有掌控權,拿什麼去主宰自己的人生?”董禮貌不覺得自己的事,需要征得誰同意。
“蔣大哥真的——好喜歡你。”朱裕安有幾分失落,不知是為著自己沒這份運氣、有這種尊重女性的男友;還是錯過了蔣大哥,沒早一點勇敢。
剛才還含著的淚,眼看就要掉下來。
“彆哭,我最見不得小姑娘哭。”董禮貌對男人無感,卻是懂得憐香惜玉的。
對她起了愛護之心:“我跟你說,我跟蔣文明是假的,我不是他女朋友,是他租我回來過年。”
“真的假的?”朱裕安吃驚地盯著她,盯得董禮貌直發毛。
她想不通蔣大哥這是什麼操作,又有什麼必要。
蔣爸蔣媽催婚並沒有多嚴厲,像很多魔怔老人一樣,威脅兒子不領回來媳婦兒就離婚;不結婚就斷絕關係。
再者說,蔣大哥就算年齡大了,自己就是現成的,何必舍近求遠?
“是我拿不出手嗎?他如果需要逢場作戲,我都不用他租,還能省一筆租金。”
她左思右想也沒想到,蔣文明是因為喜歡,才租的呀。
且得出一個結論:“那你倆是不是之前都不認識?他是在哪個網購app上下單,找到你的?”
朱裕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再看一眼董禮貌這張女媧畢設的臉,估計收費不低。突然好多事,就能理解了。
“難怪你對蔣大哥這麼冷漠,我就說看你倆的氣場不像情侶,沒那股粘糊勁兒。一般人家剛談上戀愛的,都恨不能天天貼上。”
朱裕安也有點愧疚,對於之前誤會了她,還因為心疼蔣大哥、對她道德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