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見小輩沒羞沒臊,立即閉上眼睛,又轉過身去,老臉一紅。
陳倩如錘了他胳膊一下:“彆滿嘴跑火車,嘴上沒個把門的。”
原本還擔心兒子欺負人家小女孩,現在看來,不是小姑娘大老遠來的,需要他們做長輩的護著。而是明顯兒媳婦更主動。
“阿姨,您誤會了。”董禮貌拎著蔣文明的褲子過來,扔到沙發上。
直接穿上自己的外衣,準備出門去:“他喝多了,我怕他太熱。既然你們回來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交給人家父母,沒什麼不放心的。
“不是,我們不打擾你們,我們就回來取點東西。”陳倩如不想壞了兒子的好事,一時間想不起來取什麼東西,作勢便要往外走。
董禮貌突然就有點惡心了,若他們的孩子是女兒,看見自家白菜、馬上就要被外麵的豬拱了,不信他們還能這樣迫不及待。
彆人家的女兒婚前性行為也好,未婚先孕也罷,總之他們兒子不吃虧,就沒關係。
“哦,那你取吧。我先走了,你覺得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裡沒事,我沒關係的。”董禮貌說完,不給兩個人說話的機會,便徑直走了出去。
“這什麼人!哪有這麼當人媳婦兒的,兒子以後要是真娶了她進門,能指望她養老嗎?”蔣宏圖站在門口,到底等人走遠了,才敢叉著腰、望著董禮貌的背影指責。
“對老公一點都不關心,這麼不賢惠!咱兒子現在不舒服,她都溜之大吉、怕麻煩。兒子要是好好的,她能洗衣服、做飯、帶小孩嗎?”
“行了。咱們兒子願意就行。是他找老婆,不是我們找老婆。找個對他噓寒問暖的,他不快樂。找個需要他伺候人家的,他就幸福了。快樂幸福隻是自己的一種感受,他願意選擇什麼樣的老婆,是他的自由,我們無權乾涉。”陳倩如關好了門,心底還是泛起了嘀咕。
她總覺得,可能是自己撞破了兒子和兒媳婦夫妻情趣,兒媳婦兒害臊才走的。
陳倩如想將兒子從浴室裡扶出來,蔣文明已經煩透了,推開了老媽,自己走了回去。
進到臥室,反鎖了臥室門。
“小董一直想早點回去練功,我也不想讓她勞累照顧我,是你們遲遲不肯回來。可下她心軟了,願意陪著我,你們又回來攪局。我才趕走了一個小朱,又來了兩個電燈泡。我服了。”
就算今天不會注定發生點什麼,可跟她在同一屋簷下,待一會兒,還是挺幸福的。
北地一彆,下回再能跟她貼貼,就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也可能再沒這樣的機會。
蔣文明想想,就覺得十分難受。
董禮貌回了酒店,沒有天台,就選了附近荒廢的一處公園練功。
回去後,買好了次日啟程的機票,準備晚上登機。
翌日,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她看了一眼時間——不到七點。
“昨天——辛苦你了。我沒說什麼胡話吧?”蔣文明的嗓子有點啞,但看起來已是完全清醒了。
“你看你身上沒傷口,就證明沒挨過揍,那也就是沒說過胡話,沒乾過混賬事。”董禮貌說。
那邊,是蔣文明低低的笑聲:“我還以為,你對我是不一樣的。能給我一塊免死金牌,對待我,不像對待彆人時那樣暴力。”
“攘外必先安內。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對自己人,也得時刻保持清醒,免得深陷。”董禮貌說完,踱步到鏡子前,準備開始洗漱了。
“不過,我打你應該是獎勵你,你不願意嗎?”
“不願意,因為我怕你手疼。”蔣文明已經在路上了,昨夜的傷感伴隨著酒勁過去,消弭了許多。
還有心思跟她玩笑:“不管怎麼說,打雪仗我也有護著你的功勞。”
“嗯——”董禮貌沒否認。
也沒嗆他一句‘我又沒要求’,隻說:“主場作戰,的確多虧了你幫忙。”
蔣文明見她難得有的良心,便覺十分熨帖。
有時候不需要她為自己做什麼,隻要他做的,她願意接受、並且看見了,對他來說就是恩賜。
“我今天要去打工,你過來嗎?”
“去啊。又有人結婚嗎?還是企業開業?”董禮貌問。
“不是結婚,是死人。”蔣文明說。
董禮貌越發覺得他這人業務廣,難怪能被謝佬相中。謝佬也不是隨便一個北地人,都能抓過去,為他效勞的。
“葬禮上也唱地方戲嗎?我倒是不知道,二人轉裡,有專門的喪調。”
讓她不由得想起黑人抬棺,想到北地人還挺樂觀。
在國內普遍隻能接受生的大環境下,認為隻有生是一件喜悅的事。而沒辦法接受死,更沒有喜喪。在葬禮上必須莊嚴肅穆。載歌載舞、更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