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陳衍隻冷冷地聽著,然後將自己下載的直播間錄像,拿給她看。
“所以呢?你當著全世界這樣說,把刀子遞在彆人跟前,讓他們看我們的笑話。”
“媽,我打從嫁到你們陳家,自詡一直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可不知道為什麼,你卻這樣坑我!我一直都是事業型女強人,馬上事業就要更進一步了,結果懷孕都沒將我打倒,你卻將把柄遞到了我競爭對手手裡。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啊?你不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嗎?”齊窈強忍著眼淚,捂著自己肚子,哽咽道:
“這個孩子,我不要了。我告訴你們,我不想借你們陳家的光,可也不想被你們連累!”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啊?你是不是女人?你不同情我的遭遇,怎麼還怪起我這個受害者來了。”餘韻睃了兒媳婦一眼,才將目光停留在她肚子裡上,說:
“你怎麼當的媽?女人應該以家庭為重,自己的孩子動不動就說放棄,那人類都直接滅絕了。”
“你一直在孩子麵前侮辱父親,你有實際證據嗎?”陳衍隻覺媽媽是到了中年期,不想再同她對話了。
“你害的我爸大權旁落,又讓我妻離子散,再讓我仕途一落千丈,你就滿意了是嗎?你是害人精嗎。果然,有個好女人旺三代,沒個好女人倒黴全家。”
“有些事明擺著呢,還用人說!你爸天天跟那個小三同出同入,都搬到一起去同居了!”餘韻無視了兒子給自己的視頻,尤其見他站在兒媳婦兒那邊,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娘,格外傷心。
“看來老話說的對,兒子是不會共情母親的。我一把屎一把尿的獨自把你拉扯大,你現在卻向著你爸。不就是他有人脈,在工作上能幫到你嗎?我也想幫你啊,可我圈子沒那麼大。你現在就要為了他,跟你媽媽決裂嗎?”
“你一個人帶孩子,說明你沒本事。一個人帶孩子特彆累的情況下,還想通過生二胎的方式,挽留男人、改善夫妻關係,就是又蠢又賤。”齊窈既已經決定離婚,便直接破罐子破摔,對她尊重全無。
“你現在把家裡搞的雞犬不寧,我公公娶了你,倒了八輩子黴。我丈夫有你這樣的媽,輕而易舉地就毀了他這麼多年所有努力!”
陳衍立即起身,不是指責老婆對媽媽不尊重,而是擔心老婆動了胎氣。小心翼翼扶著她,又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媽,你做的很好,我無話可說。我今日就去辭職,以後我就啃老了。不過我估計,爸被你連累的,也會丟了公職。回頭咱們一家五口無業遊民,去大街上拾荒,想必你一定會很高興!”
“彆人的媳婦兒,整天吐槽婆婆,不給錢、不帶孩子、不準備待產包、對孩子不上心。我從未要求過你,甚至我覺得,隻要你把自己照顧好,讓我跟衍衍沒有後顧之憂,我就十分感激了。”齊窈吸了吸鼻子,哭得梨花帶雨,繼續道:
“我媽說了,以後會幫我帶小孩,也出月嫂錢。我對您沒有任何要求,隻要你彆害我。可你也不能圖自己痛快了,把全家都整個半死啊。”
“想當初頭胎就生了兒子,我還挺高興,因為這樣就不用生二胎了。對你爺爺奶奶有個交代,在單位裡也能抬得起頭來。其實我更喜歡女兒,看來我的喜歡果然沒錯。如果我生的是女兒,現在早跟媽媽同仇敵愾,不會這樣冷血無情。我養你到底有什麼用啊?你個白眼狼!”餘韻實沒料到事情有這麼嚴重,她本意隻是想找同盟,拉幫結派、在家裡搞小團體,讓她的隊友譴責這個負心漢。
卻沒想到,自己成了眾矢之的。
“你們總拿流產、離職威脅我,我就不會威脅嗎?我現在就從樓上跳下去。”
“你跳。要麼我們一起跳,走。你總說我對不起你,那我跟你同歸於儘,我把命賠給你,你能不能放過我?”陳量行沉默半晌,終於開了口:
“我先把你推下去,免得你不能下定決心,我幫你一把,不用謝我。回頭你也不用擔心報複不了我,衍衍和窈窈都在這,都是人證。我故意殺人罪,也會鋃鐺入獄,直接判死刑。”
餘韻往後一縮,仿佛真怕他先殺妻、再自首。
陳衍已經放棄同她正常溝通了,沒資格審問爸爸,隻想求一個解脫和結果。
“爸,你說這事怎麼辦吧。”
“我之前想和平讓婚姻解體,但是另一半不同意。我想過起訴離婚,不過我現在也不著急離婚了。拖著吧,就這麼耗著。咱們全家一起死。”陳量行平靜道。
不忘提醒太太:“你一口一個,我不給你撐腰,小三欺負了你。但是我要糾正一下,小董不是小三,你可以說我不安分守己,但是不要誣蔑年輕單身女孩。而且你打了她,她沒有還手,談不上她欺負你,是你得了便宜賣乖,沒得理也不饒人。”
“你看看,你現在還護著她!她就是故意不還手的!”餘韻聽見他幫那個騷包說話,情緒又有點不受控製。
“那你是希望她還手,還是不還手呢?據我所知,她身手了得。如果她還手了,你現在肯定肋骨折了,在醫院裡躺著。而且你先動手,所以你倆頂多算互毆。我們京劇院裡的同事,作為證人,也不會幫你說話。”陳量行好心提醒道。
餘韻想著自己臉上的巴掌印,沒一個人心疼自己,悲憤交加道:
“那你就不能幫我做偽證嗎?”
無需她再確認,也知道陳量行會說‘你一個勁兒的坑我,還指望我幫你?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你是什麼公主?我不是你的老奴’。
“父親,您說個方案吧,怎麼才能平息您的怒火。”陳衍終究還是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一家之主身上。
“父親,母親腦子有坑,好歹您是清醒的。您是家裡的主心骨,得力挽狂瀾,不能由著她毀了所有人。您拿個主意,我們都支持您的決定。”齊窈沒想過真去殺了自己孩子、跟偏愛自己的丈夫離婚,也想借助公公的人脈。
從中調和了一句:“我在帝都電視台工作,也認識很多朋友,今日帝都京劇院一事,已經拜托相關部門的朋友幫忙,努力將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尤其是對父親您聲譽的破壞。還望父親看在衍衍,和我肚子裡即將出生的孩子,彆連累我們無辜的一家三口。”
陳量行沒想過把事做絕,不然兒子和兒媳婦兒頂著殺人犯後代的名頭,不會被雙開,但想平步青雲,可就難了。
“你母親給小董道個歉,當麵道歉,再在公共場合道歉。同時跟我去辦理離婚。這件事到此為止。”
不待兒子、兒媳期待的目光打過來,餘韻率先發飆:
“憑什麼?我沒做錯,我憑什麼道歉?”
陳衍知道談判到此為止:“我就當,沒你這個媽。”
齊窈起身,拉著丈夫,準備離開了:“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婆婆,我發誓不會讓你看我的孩子一眼,永遠不會有人叫你奶奶。”
隨著門被重重一摔,屋子裡恢複了往昔的寧靜。
這巨大的寂靜,讓餘韻感覺到恐懼。
她突然起身,瘋了似的去翻箱倒櫃,找自己身份證。
直到將那泛黃的證件拿在手裡,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邊自拍邊說:
“我是文//化局退休乾部餘韻,我實名舉報帝都京劇院院長陳量行,在職期間貪汙腐敗達幾十億,跟下屬董禮貌,有不正當男女關係,長達求十年之久!求公檢法給個說法,給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女人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