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明看著她的背影,仍舊有不真切的感覺。
他想跟她說,如果在外麵累了,可以到自己身邊。雖然他不是天生的強者,但會努力為她撐起一片天。
看著她在台上翩若驚鴻,婉若遊龍,仍舊覺得在夢中。
直到她演出結束,拿到了第一名的獎項,還若腳底下踩著兩團棉花。
他們的關係變了,不再跟從前一樣。
他是不是可以再靠近一點,不用等在邊幕了。
董禮貌在後台卸著妝,他在一旁小心翼翼拿起卸妝棉,替她擦去臉上的油彩。
她變得異常安靜、乖巧,也不躲,看他笨手笨腳。
還在一旁嘲笑他:“看來平時都是專業的化妝團隊給你做妝造,你這個少爺是一點不伸手啊。”
“不是我擺少爺的闊,而是在我不懂的領域伸手,等於幫倒忙。”蔣文明嘴裡這樣說,可身體卻很誠實,孜孜不倦地幫倒忙。
“對不起,我不知道剛開始戀愛,應該做些什麼。是送給花花,請你吃飯,還是直接去賺錢來的實在。”
“你彆這樣,搞得好像咱倆剛認識一樣。不過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跟人談戀愛。”董禮貌對這事從前不熱衷,現在不熟絡。
以前對他沒有偏愛,現在因為屬於自己了,反倒把他看順眼了。
“要不,我先帶你回去見家長?”
不等蔣文明開口,怕他想差,立即糾正道:
“我姐你已經見過了,不是她們。至於我媽和繼父,更沒資格見你。是我師父——”
董禮貌上台前師父還在,回來的時候,他就不在這裡接她了。
師父很忙,也有自己的生活,她能理解。
她發現轉了一大圈,隻有蔣同學一直反反複複在原地等她。
“你師父,我知道。”蔣文明高興昏了頭,仿佛個愣頭青,當即就要去找她師父。
“算啦。今天不是正式場合,改日我帶你去拜訪他。”董禮貌笑笑說。
直到卸好了妝,認真談起安置狗狗的事:
“其實我有養過給狗做飯,不然一輩子都吃狗糧,就像人吃壓縮餅乾似的。有營養、很健康,但是不好吃呀。人也想時不時吃點火鍋、燒烤。隻不過我之前看月嫂給小外甥女兒做輔食,就直接知難而退了。彆說小孩子不愛吃,哪怕一碗都是營養,大人也下不了嘴。”
“其實現在喂奶、鏟屎還算容易,就是狗子長的快,需要遛的時候,我怕我沒那麼多時間。”蔣文明超負荷的工作,有時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再艱難,也沒想過跟他懶癌女友踢皮球,亦或將狗狗送養給更靠譜的朋友。
他當初就是為禮寶養的,怎麼可能送人。活人還能讓尿憋死,畢竟辦法總比困難多。
“我有在想,要麼乾脆再養隻邊牧,這樣邊牧就可以遛金毛。”
“我發現你對我,真的很像在哄一個小寶寶。我小學的時候有一個同學,過生日她媽媽送了她一隻小狗,她跟我們炫耀。我回家抱著媽媽大腿,央求也想養一隻,不過我媽沒答應。她說,她全部的精力,隻能養我們姐妹倆,再養不了其他的了。我家真就什麼也沒養,植物也不養。”董禮貌是平靜的口吻,並沒有埋怨媽媽。
她能理解一個單親媽媽,財力隻能支撐養兩個女兒。她理解不了的是,媽媽對渣爹沒有怨懟,對屁用沒有的繼父充滿愛意,對傷害姐姐的姐夫無限關愛。
“不過邊牧還是算了,我聽人說,邊牧很聰明,如果你對金毛更好,它會嫉妒。出去遛狗的時候,它會把金毛扔掉。”
“那還是算了。”蔣文明對未來的嶽母,沒有過多評價,在他看來,這隻是一個善良過頭、沒什麼壞心眼的人。
因為缺乏邊界感,很容易被人誤解。
就像他小姨,聖母心泛濫,衣不蔽體地給她大伯哥陪床,最後被老公暴打一頓,還離了婚。彆人說她得不償失,她說她做事從來隻憑問心無愧,其他的都不在乎。
“沒事兒,你不用擔心,回頭我雇大學生幫我遛狗。大學生好啊,身強力壯、時間多、報酬低、人還老實,不偷奸耍滑。”
董禮貌已經褪下戲服,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坐在椅子上,看著鏡中自己這張卸了妝的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蔣文明俯下身來,半蹲在她膝邊,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他總是這樣小心翼翼,就像此刻開口詢問,也是禮貌又帶著小心。
“禮寶,那等你以後膩了、淡了,會像丟掉小金毛一樣,丟掉我嗎?”
她還真認真想了一下,小金毛丟了,蔣文明會接盤。
蔣文明丟了,丟給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