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還算有人性，補課的課表裡一周還是有兩節體育課給學生放鬆心情的。

體育老師喊完集合說完要事之後，就喊了解散。

下個學期他們學校會舉行乒乓球和羽毛球比賽，而且學校要對學生進行體育抽測，抽測有兩類。

一類是大球，排球籃球足球，還有一類是小球，小球就是乒乓球和羽毛球。

所以體育老師先給他們打好預防針，讓他們這群高中生不要體育課都拿來寫作業，雖然抽測沒過不會怎麼樣，但是比較影響學校榮譽證書的發放，要是體測這種東西沒達到標準可能就沒有評優評先的資格了。

湯昀聽完體育老師的話，默默看了一眼手裡的數學老師剛發的圓錐曲線預習資料試卷，默默塞進兜裡。

“那什麼，我們班，有人不會打羽毛球嗎？”譚歲乘著隊伍還沒散完，開口喊。

不會的人還不在少數。

湯昀也舉了手。

“七個，八個……十一個人，還挺多的。”譚歲數了數，小聲嘀咕完之後找到湯昀，“湯昀，你也不會打羽毛球啊，那我們倆湊個組怎麼樣？”

湯昀沒說話。

他其實有點想和周淮打羽毛球，雖然他很菜，是個羽毛球的菜鳥，但是不妨礙他覺得周淮很厲害，所以他也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要是和周淮打，他可能會輸得底褲都不剩。

一邊的曹持矢開口涼涼地說：“兩個都不會打的人湊一組，怎麼打？”

譚歲沒好氣地開口：“那怎麼辦？我們班這些一下課就衝去打籃球的，都不會打羽毛球，誰知道你們這麼菜？”

湯昀沒忍住笑。

譚歲這話說得把自己也籠蓋進去了，還理直氣壯的。

劉子旭站在他們旁邊，聽了一耳朵，然後踴躍發言：“來找我學羽毛球啊，包教包會，不會……不會的話就說明那誰實在是不合適，還是彆強扭瓜了。”

譚歲給了他一肘子：“就你那水平，我之前可是看過你和淮哥打球的，你落後了淮哥多少個球？你彆把我們帶溝裡就不錯了，彆在這瞎扯淡。”

湯昀悄咪咪豎起了耳朵。

劉子旭抱怨說：“淮哥那是什麼水平，普通人能比嗎？”

江星逸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彆說周淮了，你打我打得贏嗎？”

劉子旭：“……哥，你們三個專業戶，就彆來湊熱鬨了，我還沒見過除了你們三個人以外能打過你們三的。”

湯昀之前偶爾觀察過他們三個打球，大致心裡有數。

周淮水平最高，沅戚堰次之，然後是江星逸。

江星逸笑眯眯的：“所以想要學好羽毛球，先來找我們三個。”

沅戚堰站在一邊，冷漠開口：“彆到處拉活，你是媽媽嗎？”

江星逸笑，邊笑還看著一旁默不作聲的周淮：“我們三個總有人輪空，乘機再找一個唄，我已經不想和你們兩個變態打球了。”

沅戚堰沒再說話，默認了。

但是顯然領會過三人實力的班上羽毛球手並不想當菜鳥被虐，早早就開溜了，劉子旭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更彆說一眾水的新手了，何況也不是所有人都重視下個學期的體測的。

譚歲開口就拒絕：“我寧願和老曹菜雞互啄。”說完，他就拉著曹持矢打算去器材室借拍子。

江星逸看向被落下的湯昀：“那我們一個寢的，交流一下舍友感情？”

楚波意也不會打羽毛球，本來也想找新手湊個組，但是都被無情拒絕了，要麼就是不那麼想學羽毛球，要麼就是不願意菜鳥互啄，隻剩下了湯昀。

乘著譚歲和江星逸一群人開玩笑的間隙，他就已經找上了湯昀，湯昀來沒來得及答複，江星逸的問題就問上來了。

湯昀看著兩個人都比較期盼的眼神，儘管理智告訴他和江星逸這種老手打估計隻有撿球的份，但是……

湯昀委婉拒絕了楚波意：“我發球都不怎麼會，可能需要指導一下。”

他說完看著楚波意露出被丈夫拋棄的妻子的表情，痛苦得不行，他都覺得良心有點說不過去。

江星逸才不管這貨，都認識一年了，知道這家夥戲很多，抬腳就打算領著湯昀往學校科技樓麵前的正規羽毛球場地走。

但他們四個人剛走到櫻花路就被周淮阻止了前進。

一直沒開口的周淮看著江星逸，微微皺了一下眉：“球都不會發你就帶人往球場跑？”

江星逸差點忘了，湯昀是球拍可能都沒摸過的新手，但是他微微掙紮了一下：“學發球很快的！……”

周淮沒理他，把裝著球拍的袋子拉開了拉鏈，拿出一個球拍給湯昀：“就在這打？”

湯昀接過拍，點了點頭。

風吹過櫻花樹，有鳥雀被驚擾，拍翅膀鳴叫，混在小路另一旁廣玉蘭樹上的蟬鳴裡。

江星逸和沅戚堰沒急著打球，站在一邊看著兩個人。

江星逸砸吧了一下嘴，語氣也懶洋洋的：“稀奇，第一次見周淮教人打球。”

沅戚堰懶懶靠在櫻花樹下，聞言冷笑一聲：“誰讓你去找人家又沒準備好好教，周淮這不幫你收拾爛攤子嗎？”

江星逸看著周淮側聲低著頭和剛發球還比較成功但是沒有準度的湯昀說著什麼，覺得沅戚堰說得有道理，但是還是覺得很稀奇。

他邊為自己辯解，邊開口：“我也沒說不教好吧？我會教的，但是吧，我覺得換一個人，就比如說譚歲或者曹持矢，周淮可能就不會管。”

沅戚堰目光有些遊離，在穿過櫻花樹枝葉罅隙的陽光裡整個人看上去都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