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城外,吃瓜群眾人山人海。
聽說熙鶴就要到了,人群有些沸騰。
因為桑螢一句問話,大家正疑問呢,如果說熙鶴仙尊還愛著長老,為什麼要修無情道?為什麼要等四百年才來和長老見麵?
他不會因愛生恨了吧?
所以,一會兒看到的可能不是愛人重逢,而是相愛相殺?
這樣一想——竟然更期待了呢!
畢竟魔族對仙修沒什麼好印象,如果望舒和熙鶴早已斷情,那也是件好事。望舒長老留在魔門,他們才有機會啊!
係統道:【這瓜還沒吃完呢!】
【還有最後一點點時間!抓緊!】
【放走了魔門臥底,哪怕身為宗門大長老,熙鶴也難逃罪責,他被罰思過百年,這一百年他都盼著能早日和望舒重逢,沒想到熬過百年,離開思過峰那一天,他體內的情毒消失了。】
“啊?”
“他不是假中毒嗎?”
【他真的喝了那杯毒酒。】
【不過以他的驕傲,怎麼肯承認自己動了情?】
“說到底,他就是覺得自己清高,是高高在上的仙尊,他的感情都是施舍,爾等凡夫俗子配不上我唄?明明動了心也不肯承認,到頭來自食苦果。”
【是的。情毒因情而生,情毒消失,意味著他對望舒的情消失了,他一度陷入混亂。悟情心之道,也徹底失敗了。】
【加上他出去後又得知太上長老、他的師尊早在五十年前隕落的消息,道心動搖,險些走火入魔。】
【於是他隻好棄琴從劍,斷愛絕情,轉修無情道。】
桑螢目瞪口呆,所以渣男真的不愛了?
前方不是火葬場?
她白期待了?
“還是不對啊。”她再次開動聰明的小腦瓜,“他明明盼著見望舒,情毒怎麼會在即將見到心上人的時候消失呢?”
【我查查……】
【臥槽!】係統查了一圈後回來說,【是日月琴靈偷偷在酒裡動了手腳,熙鶴中的其實是一種類似情毒的亂心之毒!】
“啊?”
“所以他才心神大亂?他算計望舒,琴靈算計了他?”
“她圖什麼?”
係統發出嗶嗶聲:【隻能說琴靈才是個乾大事的人啊!】
“他來了!”
這時,人群發出呼聲,一陣風沙吹過。
天際一把長劍飛來,劍上之人白發雪衣,袖手身後,衣帶當風,一派宗師氣場,正是熙鶴仙尊。
“死渣男。”看到他,桑螢的拳頭硬了。
嵐竹沒忍住,再次拍了拍她的發頂。
安撫炸毛的小貓什麼的,就很順手。
隨著熙鶴走近,站在城門口的魔兵慌了,他看守魔城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活的仙修,而且還是大乘期的修者!
“魔、魔城重地,來者止步!”
不、不能慫。
魔兵挺直了背,他身後可是站著這麼多魔族呢,左右護法都在,大乘期的修者又如何?
熙鶴還真站住了。
他一身雪衣,容貌俊逸,氣質脫俗。
不得不說,這位聞名仙魔兩界的仙尊,確實長了一張很有欺騙性的臉。
“本尊今日來此並無惡意,隻想找人,還請通融一二。”
“修仙者不得入內!”
熙鶴眉心微微一皺,袍袖鼓動,周身劍氣自發,懾人威勢讓魔兵雙腿發軟,險險要跪倒在地。
在他將要強闖時,一道更為霸道酷烈的威勢降下,他的劍氣立刻就被壓了下去。
一道玄色身影落在了魔城前,魔族王者淡淡開口,“劍尊這是欺我魔族無人嗎?”
“魔君!”
周圍的魔族跪倒了一片,魔兵激動地看著站在身前的王,激動到眼泛淚花,這可是魔君啊!能親眼見到魔君,他這輩子值了!
魔君現身,熙鶴神色忌憚:“魔君,我為尋人而來,無意與魔族開戰。”
“你要找誰?”
“四百年前被你辜負的人?還是說,你在魔族有什麼親戚不成?”
熙鶴聽出魔君口中的諷刺,淡淡道,“前緣已了,今日又何必再提?”
“我由有情心入無情道,世間的情愛早已不放在心上。”
“再說當年之事,我雖有欺騙,她亦對我隱瞞了身份,談何辜負?”
他眉目疏淡,仿佛當年舊事如衣上塵埃,可輕輕拂去。
“仙尊說的沒錯,當年之事,不值一提。”
“不過是欺騙了一個女子的感情,有什麼好在意的?”
隨著這道清冷聲音響起,望舒自城門上方落下,正落在了熙鶴麵前。
“仙尊,多年不見了。”
魔城門口,時隔四百年的情人再會。
隨著望舒出現,熙鶴臉上的表情變了。
他無情道修至大成,一顆道心應該毫無波瀾,沒想到再見望舒,他的道心居然劇烈動搖起來。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
他們在花前月下談心,共譜琴譜,談論道途。
他曾贈她一曲,贈她本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