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
石桌上直接刻了副棋盤,一隻岩元素凝聚出來的小人雙手過頭撐著棋子盒子“嘿呦嘿呦”走到他身邊。
“行啊。”朱櫻就手掀開蓋隨便摸了顆雲子出來看看,黑色,“我先走。”
若陀拎著凳子走過來看,這邊出出主意那邊出出主意,他幫誰誰的局麵就會變得不大好。不過下棋的兩個人都不計較,不就是局麵不好麼?局麵太好這棋反倒下得沒意思了。
下到一半若陀出去幫靖遠收拾東西關門打烊,一局結束魈乖乖的從大門進來和鐘離問好。平日裡這位走的都是屋頂,今兒就是揍他一頓他也不往屋頂多看一眼。
他一來那隻聒噪的鷯哥馬上把頭塞到翅膀底下一言不發,仔細看去居然顫巍巍的直哆嗦。
“你來了呀?去客房躺著。”朱櫻把鳥架子挪到後院屋簷底下,結果鷯哥抖得更厲害了。
“帝君。”魈一貫是看見鐘離必然要先上前問候再說彆的,客卿先生背著手點點頭,“看你狀態比先前好了很多,我甚是欣慰。”
他身上纏繞的魔神怨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剩下這點估摸是今天不知在哪兒新蹭上的。少年仙人將武器收起來,垂手立在鐘離麵前:“謝大人關心。”
他就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也許曾經也愛說愛笑過吧,不過最近幾百年話越來越少,並非有意冷場。
“今日是最後一回行針,你睡到天亮再走,不欠這一夜。”朱櫻給若陀和鐘離泡了茶,催魈去樓上房間躺好,“如果真有人倒黴催的偏巧這個時候非要出門,遇上什麼算他自家的,與你無關。”
本來就是,璃月港雖然沒有宵禁,可也不能大半夜的往城外偏僻處鑽。城內自然有千岩軍把守安全無虞,野外的夜晚可就說不準了,全權仰賴魈一個人維持,遲早有一天活活累死他。
這種毫無保留的偏袒甚至顛倒了年齡。
按照時間算,魈至少比朱櫻大了一千歲,這會兒卻像是麵對長輩說教的叛逆少年,主打一個聽了但完全沒有聽進去。
“嗯,”他直接用風輪兩立跑上樓,看上去很怕在鐘離麵前丟麵子。
“什麼叫一物降一物。”朱櫻都快被他給氣笑了,拐回頭狠狠瞪了鐘離一眼:“你看看他!你再看看你自己!你們兩個得是親生的吧!”
鐘離……鐘離選擇聽了但沒聽見。
扶危濟生真君說了什麼嗎?也許吧,不過這和他往生堂客卿有什麼關係?他已經成功辭掉上一份工作了!
理直氣壯!
“我要動璃月地下的空間,先跟你們通個氣兒。”借著這個機會,她張開手掌,數不儘的桃花從掌心紛紛滑落,牆外的行人翹起鼻子疑惑:“誰家捂冬桃呢?這也太香了,奶香奶香的,又香又甜,咱們去找找,問清楚了也買一些吧!”
地下的事兒不歸鐘離管,倒是若陀有些好奇:“怎麼說?”
“地脈的信息告訴我前任雷神巴爾化身櫻樹以根須汲取殘存的魔神怨念,數十年一祓即可保一地平安。”
朱櫻平靜的說出打算:“類似的經驗璃月可以吸取使用並加以改進,我就能做到。”
“但你怎麼辦。”鐘離沒說行不行得通,璃月是璃月人的璃月,責任不應歸在某一位仙家頭上,又不是幾百年前人類孱弱他們不得不頂在最前麵。
魈簽了契約他尚且於心不忍,朱櫻難道不更是無辜?
也許再過上一段時間人類自己就能研究出清除魔神怨念的好辦法,沒必要舊友犧牲。
“你是不是年齡大了心也變軟了?”朱櫻靠在竹竿上笑話他:“我才不會吃那種把自己搭進去還不知道張嘴賣乖的虧,也彆覺著我是不忍心。這件事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桃都乃鬼樹,通天地人三界,送一些不該留在世上的東西離開實是分內之事。”
鐘離沉默了片刻,抬起金色的眼睛直視朱櫻:“所以……你在層岩巨淵之底沉睡了幾百年,就是因為這件事吧。”
害死歸終的惡螭死後怨念不散,與其他覆滅在璃月大地上的魔神怨念混於一處,它們曾在人間屢次掀起瘟疫與災厄。現在想想,正是自朱櫻徹底失蹤之後,異變才在仙人與人類的共同努力下逐漸得到控製……
還說不會吃把自己搭進去又不知道張嘴賣乖的虧,要不是有財富之神經常光臨,這小茶館怕是開不了幾天就得被她改成賑濟堂。
這些舊友啊!就沒一個是做生意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