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空蕩寂靜的閣樓裡便傳來嬉鬨聲。
程星循著聲音看過去,發現她頭頂那麵牆,正好是薑瓷宜麵對著的地方懸掛著一塊80寸的液晶大屏,高清鏡頭轉播著樓下景象。
她雖安排了管家周姐送客,但不乏有賴著不想走的。
年輕漂亮的女孩兒站在客廳裡跟周姐磨嘰,輕笑著說跟程星之間的不清不楚,話故意說得曖|昧,周姐卻鐵麵無私地喊人把她們帶離。
過了會兒客廳內才歸於寂靜,明亮的燈光照亮整個空間,那些類似迪廳的絢爛燈光消失之後,終於看清了大廳的整體構造。
亮色瓷磚地板上飄滿了奶油和彩帶,而程星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光怪陸離的一幕——
舉著紅酒杯搖來晃去,在妙齡女郎的臂彎裡將酒一飲而儘,奶白色的蛋糕推過來,有人將蛋糕抹在她臉上,隨後又借以玩遊戲的方式伸出舌尖舌忝掉甜膩的奶油,而她一臉享受。
不,那不是她。
程星很清楚,她是個從來不去夜店的人。
她也沒辦法如同穿花蝴蝶一樣,遊刃有餘地在這種地方玩得開心。
那是原主。
接下來,原主玩得興起,也沒管旁邊人的反應,將一瓶酒喝乾飲儘,又頑劣地給身旁女郎灌了一瓶,行為粗魯,但所有人都在叫好。
於是在旁人的叫好聲中,原主迷失了自我,笑著拿過麥克風,“江港大學知道嗎?”
有人附和:“在座還有誰不知道啊?那不是咱們江港最知名的學校嗎?”
“ 江港大學法醫係有個靚女,我之前還專門去看過,好正的妹。”
“程姐要去江港大學讀書啦?恭喜啊。”
“……”
原主此時藥勁兒已然上來,笑起來眼神迷離,卻樂不可支,用很純正的粵語炫耀道:“餒個靚女喺硪迪。”
一堆人起哄。
原主笑得吊兒郎當,把身上那件T恤脫掉,隻剩下一件黑色吊帶,胳膊上一條紅色藤蔓開著妖豔的花,顯得放浪形骸,“就是可惜了,她腿廢了,做起來都不爽。”
“程姐,我們讓你爽。”有人應和:“保證讓你爽翻。”
這幫人在一起葷素不忌,玩起來也絲毫不顧忌是否還有這麼多人在場。
有人隨後直接脫了衣服,隻剩下亮色內衣。
原主卻道:“但你沒她漂亮啊。她可是江港大學17級校花,一會兒帶下來讓大夥兒看看什麼叫殘疾美人。”
“給她準備個狗籠子,再備點兒飯,她被我養在閣樓裡跟狗一樣。”
全場哄笑。
記憶戛然而止。
而程星身體仍舊燥熱,心卻冷下來,宛若一盆冷水在三九寒天兜頭而下。、
透心涼,心飛揚。
頭頂那塊大屏此時就是明晃晃提醒她——薑瓷宜全看見了!
……
日。
地獄開局。
-
程星此時卻顧不得太多,她掙紮著閉了閉眼,背倚著門緩緩坐下來,試圖保持自己的體力,緩聲跟薑瓷宜解釋:“你彆用那種眼神看我,我……”
身體太過躁動不安,讓她沒辦法說完一整句話。
程星深呼吸了一口氣,在腦海中開始過八段錦的招式,但隻過到第二招,就聽得“轟隆”一聲。
銀質輪椅和木地板碰撞發出的響聲把人嚇得打了個寒顫,程星順勢望過去,隻見穿著淺色打底衫的女人跌倒在地,白皙的麵色潮紅,空氣中還隱隱約約散發著很勾人的梔子花香。
仙女墜入凡塵,眼中寒氣不減,隱隱帶著幾分淩厲的韌勁。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程星現在肯定已經死幾百遍了。
可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讓她沒辦法袖手旁觀,縱使撐著殘破的身體,她也還是先強撐著爬過去,準備先將薑瓷宜扶起來。
可是越靠近就越被她身上的味道吸引。
程星整個人就越難受,體內像是有隻名為引誘的蟲子,不停地想要衝破理智的桎梏。
越靠近薑瓷宜,就越是難以自控。
程星的嗓子快要被燒乾了,她都來不及管自己此時有多狼狽,抬起虛弱的手準備扶薑瓷宜,可是手剛搭在薑瓷宜的胳膊上,眼前忽然銀光一閃,手腕處感受到鋒利冰冷的尖銳利器逼近。
似是劃開皮肉的聲音,卻又好像隻是程星的錯覺。
但程星手腕處落了一滴血。
“啪嘰——”
這聲音在安靜的閣樓裡,伴隨著薑瓷宜不太平緩的喘|息聲,很像是染著血色的旖旎。
程星皺著眉,低聲解釋:“我隻想……”
“滾。”薑瓷宜將那把鋒利的刀刃往深幾分,程星心裡能感覺那是一處很深的傷口,可是那催|情|藥的藥效讓人不太能感知到疼痛。
薑瓷宜的表情很冷,眼神裡充滿了防備,可她的身體卻很燥熱。
程星給她今天喝的水裡也下了藥,隻為了在今晚這場Patry上欣賞她狼狽的醜態。
千防萬防,薑瓷宜還是中了招,如今渾身上下都叫囂著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而能與她合法做這件事的人就在眼前。
但,程星令她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