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版的銀色勞斯萊斯停在晚楓亭門口。
負責來接程星她們的小楊率先下車,繞到後排拉開車門,彎腰謙恭地邀請程星下車。
在港圈聲名大噪,被譽為“江港第一千金”的程小姐,以往出行都是這樣的待遇。
程星卻覺得無所適從,卻佯裝淡定地下了車。
一下車她就回頭看,早有侍應生將薑瓷宜的輪椅從後備箱拿下來,而小楊也一並將薑瓷宜穩穩當當放在輪椅上。
薑瓷宜的腿並不方便,上下車都得有人照顧她。
之前在醫院下樓時,程星跟薑瓷宜因為達成了合作協議,所以程星一路推著薑瓷宜的輪椅下樓。
但到了車前,正當程星猶豫要不要把薑瓷宜抱到車上時,總覺得這個距離太過近,擔心會讓薑瓷宜感到不適,薑瓷宜已經率先指了站在一旁的小楊。
小楊一身腱子肉,就算穿著西裝都遮掩不了,麵無表情,特像是從哪個保鏢中心雇來的。
他輕而易舉便將薑瓷宜放到了車上。
此時小楊亦輕而易舉將薑瓷宜放在輪椅上,並且自覺推著她的輪椅往前走。
走到程星身旁時,程星伸出手:“我來吧。”
小楊理所當然又站到程星身後。
晚楓亭作為江港最豪奢的一家妝造中心,高達四十七層,裝修富麗堂皇,每一層都堪稱是一個小型秀場。
程星來這裡,直接上電梯去了四十五層。
在晚楓亭,所在的樓層越高,證明在江港這個圈子裡地位越高,話語權也越高。
而晚楓亭最上邊的兩層幾乎從不對外開放,每一層樓都有專屬電梯,來這裡做妝造的人也絕不會碰麵,所以從未有人見過進入晚楓亭最上邊那兩層的人是誰。
程星剛走出電梯,立刻就有人笑著圍上來,之後的事情完全無須她操心。
從發型到妝容,再到首飾衣服造型,都有專人負責。
而她和薑瓷宜也分彆被帶到了不同地方。
經過了長達一個半小時的改造之後,她聽見有人低聲說:“已經都做完了,但程小姐睡著了,隔壁還在做……”
程星打了個嗬欠,緩緩睜開眼睛。
鏡子裡的人跟之前相比,仿佛換了個人一樣。
因為是參加家宴,所以化的妝都是很素淡靜雅的,跟她剛穿來時原主化的那個妝完全不同。
身上穿的是一件淡藍色抹胸長裙,腰線用細鑽勾勒,下擺是飄逸的羽毛造型,再沒有過多修飾,而她手臂上的紅色紋身竟不見了。
設計師見她醒來,笑著過來打招呼:“程小姐您醒了,對這次的造型可還滿意?”
“還行。”程星錯愕的是自己手臂那處紋身,她確實不大喜歡那樣張揚的圖案,但洗過幾次澡並沒有洗掉,如今卻驚奇地不見了。
見她在看胳膊,設計師說:“因為關小姐特意叮囑過,要您今天的造型更溫婉些,所以我自作主張將您胳膊上的圖案洗掉了,如果您還想要,下次再來時,我幫您再畫上。”
“可是……洗紋身不是很疼的嗎?”程星問。
設計師微怔:“那不是紋身呀。您忘了嗎?之前跟您說過,這是從國外引進的最新產品,一種特殊顏料,畫上去之後用特製藥水一洗就會掉,不疼的。”
“哦。”程星怕露餡,隨口敷衍:“我事兒太多,忘了。”
“沒關係。”設計師立刻謙恭地笑:“這些小事您無須記,交給我就好。”
“做的不錯。”程星誇了句,這種場合並不是她的舒適區,甚至有些難熬,因為一言一行都需要斟酌,便想著趕快離開,“我妻子呢?她弄完了嗎?”
“您妻子天生麗質,一些普通的禮服穿在她身上都顯得黯淡無光,所以我讓人去找更適合她的高定禮服去,這會兒在回來的路上,很快。”設計師說。
程星頷首,站起來不動聲色地打量鏡中的自己,頭發盤起來,耳邊有兩縷碎發,為了和這件高定禮裙相襯,她耳飾和項鏈上都是藍鑽,就像是大海的眼淚被融進飾品裡,熠熠生輝。
有種說不上來的心情。
……這大抵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吧。
隨便一件首飾就大幾百萬。
程星扯了扯唇,安心等待薑瓷宜,侍應生給她端來了紅茶和零食,還有一堆供她消遣的小玩具,她隨手拿了一個起來,起先是百無聊賴地在玩,後來竟玩到入迷。
直到有人喊她:“程小姐,您妻子來了。”
程星這才抬起頭,入目便是經過精心打扮的薑瓷宜,她雖坐在輪椅上,可人們第一眼仍隻會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