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香氣驅散波動的躁意,裴執心情瞬間好轉,他用乾淨的手反握謝凝的手腕:“沒事,我來就好。”
不能把謝凝的手弄臟。
裴執想著,擦乾淨手,拿起一顆葡萄熟練剝開,往謝凝嘴裡喂。
“滾滾滾,我真的是直男好嗎?百分百純直男。”陳熙翻了個白眼,“就算裴哥變彎,我都不可能彎。退一萬步來說,要是我真的彎了,看到裴哥每天和謝美人這麼膩歪,我肯定醋死了。”
“閉嘴。”裴執不想再聽這個話題。他一偏頭,倨傲的麵孔變得柔和,“葡萄酸不酸?酸的話咱們不吃了。”
“不酸。”謝凝遲疑道,“但我不想吃了,有點撐。”
穿著浴袍的謝凝在頭頂燈光照射下,少了幾分疏離冷淡,微微搖頭的舉動與猶豫的神色,顯出幾分柔弱來。
謝凝確實很漂亮。
不僅是外貌優越,氣質也出眾,以及才華的加成。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看起來格外迷人。
哪怕謝凝沒什麼情緒,冷豔的麵龐依然能讓裴執心中升起一絲悸動。
裴執久落的目光過於直白,謝凝吞下口中的可頌,側過頭問:“怎麼了?”
麵龐驀地湊近,裴執幾乎將臉貼了過來。他問:“我能不能碰碰你的臉?”
“碰我的臉?”
“嗯,看起來很軟。”
謝凝有些無奈,他平靜地看著裴執。裴執問:“不能碰嗎?”
謝凝:“不能。”
裴執不死心:“碰了會怎麼樣?”
謝凝斜他一眼:“我會很爽。”
有那麼一瞬間,裴執都要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深邃的俊容滿是驚詫。
顧年笑得肩膀直抖:“裴哥你乾什麼這麼粘人啊你,老纏著謝美人,還動手動腳的,也就他脾氣好了。”
“你這樣特彆像得了皮膚饑渴症。”
裴執開始反省,他真的很粘人嗎?因為這個,謝凝才不讓他碰臉的嗎?
聽到“皮膚饑渴症”,謝凝下意識動了動手指,他斂下長長的睫毛,伸手去拿酒杯,掩飾心虛。
謝凝在走神,飲了一口酒,沒注意喝了太多。酒的度數偏高,濃重的酒精味猛地直衝鼻腔與頭頂,讓他淚腺瞬間發酸。
裴執馬上把手伸過來接,顧年遞過來的是空酒杯,但潔癖讓謝凝不能做到吐出來這個舉動,過不去心裡那關。
一口酒下肚,謝凝肚子熱乎乎的,腦袋也跟著暈乎。幸好他喝得不多,隻不過喝得太急,現在勁兒有些大。
“還好嗎?”裴執扣住謝凝的肩頭,低聲問。
謝凝搖了搖頭:“嗯。”
他嘴巴上染了點酒水,看起來暈乎乎的,裴執抽過紙巾,紙巾疊成三角,輕輕按壓在他的唇周。
顧年看了眼手機,又看裴執慢悠悠的,估計一時半會擦不完。他道:“快六點了,我們先下去了?你們記得趕緊下樓集合。”
裴執:“嗯。”
他專注給謝凝擦嘴巴,連多一個字都懶得回。
行政酒廊隻剩下他們二人,謝凝盯著裴執的眼,意識有一瞬不曾回籠,看起來茫然又無辜,雪白麵頰因酒精湧出一層薄粉,嘴唇濕漉漉的透著瀲灩水光。
他們的距離很近,且還在不斷靠近。
直到謝凝的鼻尖碰到什麼,才遲鈍地往一旁偏了偏頭。
裴執伸手捏住謝凝的下巴,把謝凝的臉轉了回來,他們的鼻尖再次碰著鼻尖,呼吸交纏。
裴執:“喝醉了?”
謝凝:“沒有醉。隻是勁有點大,頭有點暈,過一會就好了。”
裴執:“頭暈就是醉了。”
謝凝真的沒有喝醉,這麼一小口酒,怎麼可能讓他醉。
他隻是有點沒緩過來,就像突然被牆角磕到,那一瞬間疼痛鑽心,不致命,但也需要一點時間緩緩。
不論謝凝怎麼解釋,裴執認定謝凝喝醉了,又或者是他也看出謝凝沒有醉,隻是想借機逗逗謝凝。
他伸手將謝凝抱在腿上,還美曰其名要看好醉鬼。
最後謝凝也不解釋了,他坐在裴執腿上,臉上起了一層紅,不是羞惱,而是酒精使然。
他們之間的體型差太大,他根本沒有辦法掙脫。裴執的手臂橫貫他的後背,另一隻手箍住側腰,以一種包裹的方式將他抱在懷裡。
謝凝身上很香,並不濃鬱的香氣,真的很讓人著迷。起初裴執還能克製地嗅,可到了後來,香氣中混入一點果酒香,變得有些醉人。
裴執突然感到一種饑渴感,迫切想做點什麼。他不斷聞著謝凝身上的香氣,卻總覺得不夠。
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裴執在謝凝身上胡亂嗅著,呼出來的氣流讓謝凝很癢,謝凝無奈地將手指穿進裴執的發絲:“嗅來嗅去,你是狗嗎?”
溫熱的指腹在頭皮帶來過電般的酥麻感,裴執像上了癮的癮/君子,想要聞得更仔細。他胡亂應了一聲,把臉貼在謝凝的頸側,又把頭埋了進去,深深嗅著謝凝身上的香氣。
因為距離太近,裴執頸肩的銀鏈不斷蹭著謝凝的肌膚,摩擦嵌入帶來的感覺讓謝凝的渴膚症蠢蠢欲動,眼睛浮上一層水霧。
吊墜從裴執的領口掉出,滑進謝凝的領口裡,謝凝被冰了個正著,不自禁輕哼了一聲。
微風敲打玻璃,酒廊內暖氣迎麵而來,與香氣一起,熏得裴執麵熱。額頭起了一層汗,底下座椅也讓他如坐針氈。
謝凝頸側的肌膚被蹭得斑駁粉紅,裴執像被蠱惑了一般,特彆想低頭咬一口。
呼吸變得沉重錯亂,裴執啞聲喊:“謝凝。”
“你身上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