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太後疲乏了,最主要是心累,便道:“大母累了,你們便先回去罷,蟜兒記得好好歇息。”
“嗯嗯!”成蟜裝作一臉乖巧的點頭:“大母也要好好兒休養哦!”
華陽太後笑道:“知曉了,蟜兒真是懂事兒,知道心疼大母。”
嬴政為了扮演好兄長,親自送成蟜離開華陽宮太室,往東室而去。
進了東室,嬴政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成蟜兩眼,這才開口:“蟜兒,你方才突然跑出去,便是為了鮫綃?你仿佛提前得知熊小君子會令人放火燒毀證據,蟜兒又是如何知曉的?”
成蟜:“……”
成蟜自命聰敏冷靜,異常敏感的五感,讓成蟜養成了這種小心謹慎的性子,然而這些在嬴政麵前,竟有些不夠看的。
“呼——”成蟜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一骨碌爬上軟榻,把小靴子踢掉,顧左右而言他:“困了困了!蟜蟜困了,要睡覺覺!”
說罷,把頭靠在頭枕上,還故意打起了小呼嚕,根本不回答嬴政的話,畢竟自己個兒是個小孩子,不回答也說得過去。
嬴政見他不回答,果然沒有繼續追問,卻仍是不離開,走到軟榻邊上,微微彎腰,一副親和兄長的模樣,微笑道:“蟜兒困了,那哥哥幫你將外衫退掉,玉佩摘掉,如何?”
玉佩!
重點還是玉佩!
成蟜以為,嬴政被支走這麼一大圈,會忘掉玉佩之事,哪成想嬴政竟然還記在心裡,兜了一大圈又繞回了原點。
“唔——”成蟜故意做出撒嬌的模樣,使勁在軟榻上掙蹦:“困!困!不要不要!不脫不脫!困!哥哥走開!”
成蟜胡亂的撒嬌,甚至用小腳丫踹了嬴政好幾腳。
嬴政:【成蟜這小崽兒,竟敢踹朕。】
成蟜像一條小泥鰍一樣不停的打挺,難纏的厲害,嬴政也不好用強,東室距離太室這般近,若是叫華陽太後聽見,興許以為自己在欺負他的寶貝孫兒。
嬴政:【罷了,來日方長。】
成蟜:“……”
成蟜順利蒙混過關,還解決了不斷找茬兒的熊小君子,歇息了一日之後,還是要繼續去學宮習學的。
這日一大早,嬴政便來接成蟜一起去學宮。
二人才走入學宮,便聽到一群小君子們的竊竊私語。
“聽說了沒有?天大的事呐!熊小君子被處置了!”
“我也聽說了!我也聽說了!”
“熊小君子有羋夫人和華陽太後做靠山,竟然還被處置了!”
“看來羋家要失勢了?”
“誰說不是呢!你們可不知道,這次給羋家難堪的人,是那個剛剛從趙地歸來的質子長公子!”
“那個公子政?”
“可不是嘛?老太太特彆偏疼他!”
嬴政從趙地歸來,根本不被看好,任是哪個貴胄王宗,都想捏咕嬴政這個“土老帽”。
這次嬴政幫助華陽太後處置熊小君子,算是立了下馬威,學宮裡的這些小君子全都聽說了,一個個仿佛聞到了新的風向,自然不敢怠慢。
“哎呦!!”
成蟜正在憑借自己敏銳的聽力聽八卦,一聲浮誇的痛呼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便看到學宮的東頭,幾個小君子站在那裡,一個宮役正在打掃書簡,也不知發生了甚麼,書簡散落了滿地都是,領頭的小君子似乎被書簡砸了腳背。
“哎呦!!哎呦——”小君子誇張的痛呼,嘭一腳狠狠踹在那宮役身上:“狗東西!不中用的庸狗!你想砸死本小君子不成?!”
那小君子的腳背顯然不疼,還能踹人,踹的如此之狠,宮役身子一個踉蹌,直接被踹倒在地上。
“狗奴人!”
“你敢衝撞本小君子,不要命了?!”
“小君子,”那宮役不到二十的年紀,跪在地上道:“小君子誤會小人了,方才並非小人衝撞,而是小君子路過之時,不小心自己碰翻了書簡。”
“甚麼?!”小君子冷嗤:“你說是我自己碰翻了書簡,自己砸了腳本,與你無乾?”
宮役回答道:“回小君子的話,正是。”
“我呸!”小君子猖狂的道:“我說是你碰翻的,便是你碰翻的,你還敢狡辯?!現在把地上的書簡撿起來,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