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
毛豆一下子焉了尾巴,化身為一隻嚶嚶怪。
兩人坐上馬車,車上人很多,兩人挨的近,路途顛簸,奚苗苗也跟著搖搖晃晃,膝蓋難免會碰到對方的,她稍稍往裡收了收貼緊,一雙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扭過頭望著外麵的風景,假裝不知道此時有些尷尬的氣氛。
“昨晚忘了問,這個菜叫什麼?”
柳禾扭頭問她,兩人本就挨的近,此時一說話,對方溫熱的氣息噴在她頸邊,奚苗苗條件反射縮了縮脖子,錯開一點。
昨天澆水不是已經說過了麼,咋還問?
難道是對方正在沒話找話?
想到這個可能,奚苗苗突然虎軀一震,正色起來,心想萬不能就此把天聊死了。
她回過頭看向前方,沒看柳禾,字正腔圓吐出三個字:“油麥菜。”
柳禾:“哦。”
奚苗苗:“.....”
哦?然後呢?這她怎麼接話?她接不下來。
然而等了一瞬,柳禾似乎並不打算再說。
算了,這太難為她了。
兩人一路再無話。
桑梨鎮每天依然喧囂熱鬨,人潮絡繹不絕,奚苗苗在人來人往的路邊尋了個好位置,直接在地上鋪了一張麻布,再把菜都拿出來摞好,然後掏出一早準備好的價格牌往前頭一放,就席地而蹲了。
這裡不比現代有那麼多城管,還有位置歸屬,總之,誰先占了歸誰。
柳禾似乎沒見過這種陣仗,正愣愣的怵在一旁不知所措,一雙無處安放的手一會背在身後,一會又無意識地搓了搓。
說起來,彆說柳禾,這種擺攤經曆奚苗苗也是頭一遭,她望著街上人來人往,有的步履匆匆,有的會停下來看兩眼,半小時過去,一個問價的人都沒有。
柳禾在旁看了一會,出聲道:“你要不要把那個價格的牌子收起來?”
奚苗苗想了想,有道理,或是上麵的價格太沒有神秘感,她聽從建議,把牌子往屁股下麵一放,這會就真席地而坐了。
柳禾:“.....”
果然,不多時,一位挎著菜籃子的大娘停在了菜攤前,看了看摞在一起的油麥菜,開口問:“姑娘,這菜如何賣?”
奚苗苗心裡一動,終於有第一位顧客了,她揚一個最甜的微笑,字正腔圓道:“一兩銀子一斤。”
大娘迅速放下手裡的菜,拎著菜籃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奚苗苗:“......”。
柳禾:“......”。
“或者大娘趕時間呢,嗬嗬。”奚苗苗乾笑兩聲,她把那把油麥菜擺好,又迎來了第二位客人。
“哎喲,這菜長的真水靈,怎麼賣?好吃嗎?”
奚苗苗吸取第一個客人的教訓,爭取跟第二位客人聊到第二回合:“好吃的,清香脆甜,包大姐吃了叫好,吃了還掂記著下回。”
大姐:“哦喲,這麼曆害,怎麼賣呀?”
“一....兩銀子一斤。”
大姐慢慢放下手裡的菜,然後拎起菜籃子,又走了。
還帶走了正想走上前來的第三位潛在客人。
奚苗苗:“......”。
柳禾:“......”。
饒是奚苗苗再沒生意經驗,也知道問題出在價格上。
“不是,這菜這麼好,又是稀罕物,一兩銀子它也不貴啊。”
奚苗苗撓著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柳禾道:“平頭老百姓一日三餐吃飽就很滿足了,誰會花一兩銀子去買斤蔬菜?豬肉也才五兩銀子一斤。”
奚苗苗:“....”
道理她都懂,但這不是想賣個獨家嘛。
柳禾道:“要不,把價格降一降?”
“行,看看吧。”
正說著,第四位客人走上前,尋問了價格,奚苗苗斟酌半響,開口道:“五文錢一斤。”
那位大伯思考了兩秒,爽快道:“給我來一斤。”
奚苗苗:“.....”
雖然開張了,但並不怎麼高興。
奚苗苗又試了六、七、八、九文各個價格,發現他們最多隻接受到六文錢一斤。
奚苗苗歎了一口氣,覺得很惆悵。
柳禾把一把六文錢賣出去的菜捆好遞給一位年輕的姑娘,那姑娘還是衝著柳禾的好皮相賣的。
奚苗苗更惆悵了。
等姑娘走遠,她思考了一會,把剩下的菜全部裝進袋子裡,叫上柳禾:“走,不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