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窮。”她歎了口氣，“忙前忙後忙成狗，餘錢沒剩多少不說還欠了一筆債。”

看了一會，把錢收進錢袋，被子一蓋，睡覺去了。

算了，什麼事也不耽誤睡覺。

半月後，生菜的第一批菜腳已經可以摘了，再過三四天就能摘去賣了。

生菜跟油麥菜有些許不同，拿來買的油麥菜摘葉子說得過去，生菜再摘葉子說不過去了，現代的菜民都是整顆拔掉，整顆整顆賣的。

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要是整顆拔，那麼這三塊地最多拔三次就隻剩地了，然後又要重新下種子，再等種子發芽，再栽種菜苗，然後半個月後才會有第二批出來。

這怎麼行？哪有商家等你的菜，一等個把月的？

而且生菜的菜季就天冷這段時間，等明年天氣回暖，這菜就種不成了。

奚苗苗把第一輪成色不怎麼好的菜葉子摘掉後，站在地邊思考半響，然後下了個決定。

擴地來種，形成一個循環鏈。

比如第一批生菜種子從種下發芽到菜苗移栽後，緊接著下第二批菜種子，然後等前一批菜拔光後，就能馬上有菜苗接上，以此循環。

那麼問題又來了，這裡的地不夠，沒地周轉了。

這一處屬於他們家的就兩分地，其餘的在其他地方，分的比較散且遠，要是把菜又另外移，離得遠不好打理不說，光是跑來跑去就得累死柳禾。

這樣曹大忠也得上，但是對方一把年紀了，實在不忍心。

哎，好難，種菜太難了。

奚苗苗端在田埂上扶著額，一臉的苦大愁深。

柳禾把菜葉子捆好，一轉頭看見她這副便秘的表情，忍不住問：“怎麼了。”

奚苗苗搖了搖頭，把目光轉向旁邊一直空著的上麵，目光漸漸發亮，像餓狼剛好看見了肉骨頭，她指著那地問：“這地是姨娘家的吧？”

柳禾一頓，一瞬就明白她的意思：“是，不過可能不太好借。”

“不借，交換!”

“交換？”

“嗯，我記得咱們有一塊將近一畝的地在姨娘家北麵，且近水，栽種莊稼特彆方便，拿那塊地跟這塊地換。”

借地容易借出矛盾和麻煩，萬一哪天她哪根筋沒搭對，要把地收回去，那這地裡種的東西就得處理掉，有風險。

交換就沒這顧慮了，她比較喜歡一勞永逸。

當初奚雲梅兩姐妹兩分家的時候，一個要祖宅，一個要銀錢，田地各平分，而奚雲梅要的祖宅，奚雲花拿了銀錢在祖宅的北側另蓋了屋子。

兩家隔有大概四五百米，遙遙相望，中間沒有其他屋舍遮擋，大聲喊上一嗓子，還能聊上兩句。

柳禾：“很明顯我們那塊地要比這裡的大。”

奚苗苗笑了：“也沒大多少，且沒有點便宜占，你覺得她會跟你換？”

柳禾挑著眉：“也有道理。”

奚苗苗拍拍膝蓋上的泥巴，興衝衝走了，邊走邊吩咐：“我現在找娘一起去說，你把菜葉收拾一下就先回吧。”

奚雲梅剛好在家，奚苗苗言簡意賅說明情況，奚雲梅雖然覺得虧了，但是又不好拒絕自己家女兒的要求，畢竟種菜這事全聽她的。

奚苗苗進後院摘了一籃子油麥菜，拔了幾根蒜一起，叫上奚雲梅：“娘，可以走了。”

“哎，好。”奚雲梅上前挽著女兒的手，“一會怎麼說？”

“你先提，然後我來說。”

“好。”

兩人到的時候，姨娘剛吃完早食，奚藍玉不知道去哪裡了，家裡隻有奚雲花在。

“姐姐今天這麼有空過來？”奚雲花上前開了院門：“苗苗也來啦。”

奚苗苗笑道：“嗯，今天剛好有空，摘了點菜過來給姨娘嘗嘗。”

“哎喲，來就來了，還帶什麼菜呀。”

嘴上這樣說，手卻伸的無比快，一把接過菜籃子，生怕對方反悔似的。

“快進來坐，吃過了嗎？”

奚雲梅道：“吃過了。妹啊，先不忙活，我們今天過來是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三人前廳坐下，奚雲梅簡單說明來意，奚雲花驚道：“什麼？要換地？”

“嗯，菜地都在一起好打理一點，原先菜地那邊已經種不開了，剛好旁邊你的地如今還空著，就想著另拿一塊跟你調換一下。”

奚雲花道：“我那地也不是一直空著的，到時候也是要種些吃的，不過姐姐你既然開口了，我也不好拒絕，你要用哪塊地來換？”

奚雲梅：“就換你....”

話還沒說完，一邊的奚苗苗拉了下她的胳膊，然後笑道：“我們屋後那塊地如何？它現在還空著。”

奚雲梅眼一突，這跟她們原先商量好的不一樣啊，不過她也沒出聲，安靜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