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大口,隨便嚼了兩下便咽了下去,然後拿起一旁的湯灌喝了一口。
吃的一副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餓狠了。
奚苗苗盯著他的發旋頂,道:“晚餐回來吃吧,吃完早點休息。”
柳禾繼續埋頭吃東西,聲音含糊卻不容置疑:“不用,天黑我再回去,你給我留幾個饅頭就好。”
“.....”
奚苗苗微眯著眼,心想,這倔牛脾氣,我還治不了你了嘿。
“要是你今晚不回來吃,我明天就去村裡請人。”
“......”
柳禾終於看向她,臉上神情莫辯,倔強中又帶著一絲委屈。
不是,咋還委屈了?你委屈個什麼勁啊?
讓你回家吃飯委屈了?
請人幫你分擔工作委屈了?
果真是男人心,海心針。
“那我晚上回去吃,你能不請人嗎,我一個人真的可以。”
奚苗苗看著他,認真問道:“你為什麼不願意我請個人來幫忙?這樣你我都輕鬆很多不是嗎?不用擔心工錢,如果這菜種的好,這點工錢還是可以給的。”
柳禾不能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也不能如實說他不願意另一個男人分去了她的注意力。
但他又不會說慌,所以站在原地糾結了一會,也沒說話。
最後才彆彆扭扭說了句:“村裡的人,肯定都沒我種的好。”
“.....”這倒是句實話。
就拿麥田來說,整個村就數柳禾種的地麥子長的好。
奚苗苗也沒說不請,最後隻跟他說:“晚上回來吃。”
丟下這句話,收拾好餐盒就回去了。
柳禾望著她的背影一會,咽了下心頭的苦澀。
晚上柳禾果真回來了,菜剛端上桌,人就進了院子。
時間掐的還挺。
她把菜盤都端到前廳,朝他說道:“先洗手,過來吃飯了。”
奚雲梅從在主座上,眨眨眼疑惑道:“柳禾中午為什麼不回來?地裡的活很急嗎?我讓你爹一起去幫忙,他整天就沒個正經事。”
奚苗苗搖搖頭道:“不急。”
曹大忠其實也不是很事沒做的,他每天都砍竹子編竹籃子,或簸箕,擔子之類,然後再挑去鎮上賣。
雖然收入不是很好罷了,但養活他自己不成問題。
曹大忠道:“閨女啊,左右我這活也補貼不了家裡多少,明天我跟柳禾一起去地裡幫忙吧。”
奚苗苗道:“翻地很累,你的腳能行嗎?”
“可以的,累了我就歇會。”
柳禾洗了後,進了前廳,柳小豆幫他盛了一碗湯,才坐一邊默默吃飯。
奚苗苗想了想,道:“這樣吧,明天我跟你一起上山砍籬笆吧。”
豆角跟黃瓜都需要籬笆架子,南瓜冬瓜倒是不用,但多備點也沒壞處。
曹大忠一口應下來,“哎,那明天早上我們就去。”
柳禾咬了一口饅頭,正想說什麼,想了想,最後什麼也沒說。
請人的事就這麼擱置了,奚苗苗也沒再提起,就這麼相安無事過了三四天。
菜地翻完了。
柳禾卻摔到了腿。
油紙蓋的大棚有一處破了個口子,柳禾拿著東西上去補,哪知踩的梯子沒放穩,從上麵摔下來,正好磕在先倒下來的梯子上。
沒一會就腫了一大塊。
奚苗苗把他扶回家,拿用井水泡過的冷毛巾給他冰敷,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再次弄疼了他,“疼嗎?”
柳禾看著她眼裡的自責,剛想賣波一慘,話到嘴邊又換了個,“不疼。”
奚苗苗看著上麵觸目驚心的黑紅紫,吸了吸鼻子,“怪我,我不應該走開的。”
“這哪能怪你,你彆擔心,過幾天就好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哪能好這麼快。”
柳禾笑了笑道:“又沒傷到骨頭。”
奚苗苗把敷熱的毛巾拿下來放進盤裡,泡了一會,又繼續蓋上去,如此反複幾次,道:“今晚先早些休息,晚天再去鎮上找大夫拿些藥,上次大夫開給爹爹的那些藥挺管用的。”
“好。”柳禾剛想把褲子放下,曹大忠走進來道:“我這還有一貼藥,剛剛已經搗碎了,先敷上去吧,不然明天該更嚴重了。”
奚苗苗接過來,道:“謝謝爹爹,你還有嗎?”
“爹爹一晚上不敷不礙事,左右也就這樣了,多這一副藥不多。”曹大忠摸摸後腦,催促道:“趕緊給他敷上,明天再去找大夫多幾副便是。”
奚苗苗點點頭,現在確實是柳禾比較需要這副藥,於是也沒再糾結,她把藥往他傷處抹去,然後拿了一塊乾淨的舊布綁緊。
“晚上有什麼不舒服就跟我說,你敲下床,我在隔壁能聽見。”
奚苗苗收拾好綁帶就出門去了,順便幫他把門帶上。